第十一章：落幕（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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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长官，请不要让我再说第二——”

“你挡到路了，士兵！”副团长的声音猛地高了八度，常用眼的瞳孔猛地缩成针尖，就像瞄准目标的狙击枪口：

“既然这么闲，就去帮忙疏导交通！二梯队不上来掩护，谁也别想撤下去！”

他的部下正在遭受屠杀，强有力的外援就在眼前全军覆没，就连自己也被迫击炮弹的气浪震到了脑袋。但他仍是一名连续体军人，“红滩磐石”堡垒机动团的副指挥官。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这位营造者终于没被狂怒冲昏头脑，凭着自己的意志做出了正确判断。

“谨遵钧旨。”霜雪之风手按胸口，用高等语郑重地做出答复。她假装没有看到副团长眼中的惊讶，也没有给后者留下发问的时间，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直角拐弯。

二梯队的选锋排，已经抢先从那里挤了过去。三十多名持镰者端着新崭崭的冲锋枪，步伐矫健地冲向公路屠场。步兵战斗队也过去了一多半人，但三个重机枪组却被卡在了拐弯那里，速度慢的堪比脱水蠕虫。

交通堵塞比想象中更加严重。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加强给二梯队的机关炮排，他们拉来了两门二点五指口径机关炮，前车沉甸甸地塞满备用弹药，但这群家伙居然放弃了传统的独角挽兽，用虽然时髦，但却极难伺候的拖拉机取而代之。/‘先出壳的沙龙总会被捉’，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一直有人搞不明白？/

盲目追求新玩具的结果，就是临近拐弯的时候前车抛锚，后车躲避的时候撞上护栏，两车一前一后全都趴在了路上。万幸的是，地球人的枪火暂时还没有瞄准这里，但时不时就会有一串流弹飞过来，砸的拖拉机防护钢板梆梆直响。

工兵排自愿留下帮忙，一半人检查汽油引擎，一半人帮忙推车，但两边的工作进度半斤八两，没有任何一方取得实质进展。落在最后的掷弹筒排，等待许久之后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们干脆把吃饭家伙摆在路中间，架起支架开始调整俯仰角，眼看就要在堵车现场直接放列射击了。

霜雪之风看了一眼混乱的公路，立刻做出了决定。“离开牵引车！”她完全不搭理那个临时指挥交通的步兵排长，用丝毫不掺杂口音的标准下行语，厉声下达命令：

“所有人靠边站，让掷弹筒排先行通过！工兵排选定一截护栏，现在就开始爆破，缺口长度不能低于十腕尺，这是最底限！”

沸粥似的现场就像挨了一颗冰陨石，当即冷却。不过，这份安静仅仅持续了两忽不到。“回去战斗，一等卒！”工兵排长在裤子上擦掉满手油污，瞪着遍布血丝的眼珠，向萨利阿姆（雪风）凶狠地吼了回去：

“少跟这边添乱！前面的弟兄还在——”

“还在等着你们过去，掩护一梯队撤退！”霜雪之风毫不示弱，把宿主的肺活量尽数榨了出来：

“这是团副的直接命令！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你们所有人都会被送去神庙审判！靠边站，所有人立即靠边站！”

凌厉的气势混合部分事实，有时候比军衔标志好用一万倍。那个犹犹豫豫，一看就没啥主见的步兵排长最先接受了这个说法，开始吆喝着把人赶向护栏；掷弹筒排有路继续前进，感谢都还来不及，哪可能会有什么异议。倒是那个工兵排长，虽然表面服从了安排，但心里仍然还是不服气。“这事情太怪，”他大声地抱怨着，灰白色的眉毛几乎皱成了一个疙瘩：

“还是太怪。团副干啥挑个小兵来传话？.而且你叫我们炸护栏，这又是怎个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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