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德宗余策：抑制藩镇势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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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德宗余策

抑制藩镇势力

藩镇是德宗一生绕不过去的一个命题。要探究德宗对藩镇是什么态度，我们可以从贞元二十年，也就是德宗去世前一年他对藩镇有关的几件事情来做个了解。

首先是这年的的正月丙戌日（初十），天德军都防御团练使、丰州刺史李景略去世。这人性子很严肃，而节度判官任迪简是宽厚长者#pageNote#0/img，及至李景略去世后，将士们准备拥戴他出任主帅。这时候，监军宦官——德宗时代的监军一般都是宦官--将任迪简抱到另外的房间中安置。但是，将士们打开门栓将他夺取出来。监军将此事上报朝廷闻知，于是德宗颁布诏书任命他替代李景略的职务，世人誉之为“呷醋节帅”。这件事情粗看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不过是将士们觉得节度判官是个好人，于是自发的将他拥戴为主帅，德宗也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了。

其次是四月丙寅日（二十二日），朝廷将陈许军命名为忠武军。唐肃宗乾元二年（759年）四月，设立陈郑亳节度使，九月，改为陈颍亳申节度使。陈郑亳，或是陈颍亳申，这都是在河南中部，目的是对付安史叛军的洛阳。安史之乱平定以后，一直都延续设立，因为此地太过重要，所任用的节度使都是绝对忠于朝廷的。这时候建号忠武军，下辖许州、陈州。忠武是朝廷对其最高的表旌——既忠且武

，足为屏藩。

忠武其实是对陈许军忠顺朝廷的一个回报。一年前，也就是贞元十九年的六月间，陈许节度使上官涚去世后，他的女婿田偁准备胁迫上官的儿子承袭军中大政。田偁又畏惧监军不顺从，便埋伏士兵图谋杀死监军。牙将王沛也是上官涚的女婿，了解田偁的谋划后便将此事报告监军范日用，讨伐并擒获了田。德宗任命陈许行军司马#pageNote#1/img刘昌裔为节度使，命王沛护送上官涚的灵柩回京城，并授任开府仪同三司，兼任御史中丞#pageNote#2/img。刘昌裔日后一直忠于朝廷，此处不表。

然后是昭义节度使李长荣去世后发生的事情。德宗并没有指定人选，也没有任何意见，只是让宦官为中使带着手诏授给本军中的大将，只要是将士都归心的人便可授给。这好像很民主——只要你们自己选举出来的人，朝廷都可以接受。当时，大将来希皓为大家所敬服，中使准备把手诏交付给他。来希皓在大家面前说：“在这一军队中物色人选，当然是我来希皓了，但我不能担当节度使的职责。如果朝廷让一把草来担当节度使，我也一定会恭敬地侍奉。”

此处来希皓的表述很怪异。一方面表示自己能力很强，军中第一，另一方面却表示自己坚决不当，而且没有理由的不当；一方面表示节度使职责很重，另一方面却表示一束草也能当。莫名其妙的中使只好说：“

我当面接受圣上的旨意，只让从这一军队的大将中选拔节度使并授给旌节，朝廷没有另外任命别人。”来希皓坚决推辞。

然后一个很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兵马使卢从史在军中位居第四#pageNote#3/img，暗中与监军相互结纳，这时从队伍中站出来说：“如果来大夫#pageNote#4/img不愿意接受诏书，请让我姑且管理这支军队。”监军说：“如果卢中丞#pageNote#5/img这样去做，这当然也是符合圣上的意旨的。”于是中使从怀中拿出诏书，授给卢从史。卢从史捧着诏书，先后拜了两次，再向德宗遥遥行舞蹈礼#pageNote#6/img。来希皓赶忙回去指挥同事，面向北方祝贺#pageNote#7/img。将士全集合起来，再没有提出异议。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秋季，八月己未日（十七日），德宗颁诏任命卢从史为节度使。胡三省对此注释道：“言若束草为节度使，亦必敬而事之。来希皓之忠纯如此，而其后不复见于史，必卢从史畏逼而去之也。”这话对了一部分，来希皓是不是忠纯我们也暂且不管，最紧要的原因没有说出来，我们后面会说到。

我们把这三件事情摆在一起看，固然可以看到德宗朝监军的权利极大，然后再看，会发现其实德宗并不是像史书上说的一样对藩镇一味姑息。如果仅仅看对陈许军的控制，会得出一个他是把藩镇牢牢掌握的错觉；而看到对昭义军节度使的处置，又会让人感觉他好像对藩镇已经漠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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