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觎美人（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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觎美人

吕卫国对比了自己和张永生在同一点上观测的数据，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严格操作规程，非常认真地完成了2点上的观测。但是，他这个河南种，煮熟的鸭子嘴还硬，牛晋辉跑回来接他，也不道歉认错。他低着头，默无声息地把记录簿塞进牛晋辉的怀里。

牛晋辉看了看吕卫国在2点观测的4个测回16组32个数据，然后把记录簿重重地摔在吕卫国的战备包上，冲着被惊呆了的吕卫国大喊：“谁说河南人倔呀？！谁说的？出来，出来看看我们小吕，吕卫国！”

吕卫国“扑哧”一声笑了，冲着牛晋辉的胸口轻轻地捅上一拳，深陷的眼窝里就充满了泪水。

牛晋辉假装没看见，捡起记录簿递给吕卫国，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测得不错。特别是记簿，比大学生记得好。再练巴练巴，能当标兵了。”

吕卫国咧咧嘴，算是笑，也不说话。他知道自己错了，也知道牛晋辉原谅了他。当标兵是他的追求，提干当军官才是他的目的。他是高中生，在队里算是有文化的，在各个方面都不甘落后，就这个简单的记簿，他暗地里不知练了多少遍，“1234567890”十个数码，任意组合，闭着眼睛写出来，整齐美观，要印刷能当刻板。张永生没他下的工夫大，自然写的不如他。

牛晋辉把吕卫国接到3点，就急着去跑前视4了。吕卫国等到张永生和牛晋辉两人在2、4两点都竖起测杆，又照准按程序观测了4个测回。可是，牛晋辉没有回来接他。

张永生赶到3点，让吕卫国留下作后视，自己带着仪器和备用电瓶到4点观测。并告诉吕卫国，观测完后到山下瑚布图河河边集合，在河边选择一地宿营。

张永生带着仪器到达4点，牛晋辉已经跑到前视5睡了一觉儿。5点是这一导线测量的最后一个点，即第二个已知点。测量完该点闭合，形成一个导线，完成该天观测，收拾东西到3点附近宿营，再进行复杂的计算。

牛晋辉跑到5点，找到一块三四米高的立壁，头朝立壁，抱着冲锋枪，倒地就睡。他知道张永生走到4点再架设测站需要一定时间，眯上一会儿不成问题。这就是老兵油子的表现，任务再重，都能插空休息恢复体力。他来时把小山似的背囊丢在了4点，只背着冲锋枪，一手提多功能战备锹，一手拄三米测杆。躺下时，他将多功能战备锹和三米测杆斜靠着立壁放在身体两边，任何野兽看见，都会视为他的护身武器，不敢轻易近前。所以，这样短时间的睡眠，没有什么危险。

牛晋辉正在酣睡，突然听到张永生的喊声。他大声地应着，慢慢地站起身，走到标石前，冲张永生摇摇小红旗，然后将测杆竖在标石标志的那颗圆球之上，用两块大石头牢牢挤住，再用多功能战备锹铲土埋实，任由张永生照准观测。

张永生完成4点的观测，收好器材，坐下来，一边等牛晋辉，一边对测量的数据进行计算。计算是件枯燥繁杂又费脑筋的工作，稍不留神就会出错。他是干部、组长，又是大学生，理应承担这个事情。他每次算好后，都让牛晋辉和吕卫国对照检查一遍，没有错，形成一个完整成果。

太阳落山的时候，牛晋辉拄着测杆跑回到4点与张永生汇聚到了一起。他们又像早晨出发时那样，带着自己所带的物资，拖着疲惫的身体，在根本就没有路的杂草野藤中，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向吕卫国所在的3点山下走去。

“哎呀，大学生，歇会儿再走吧，我饿得实在是走不动了。”牛晋辉走在张永生的后边，两条腿打软，少气无力地说。看山跑死马，他今天前前后后，要比张永生多跑30公里地。

“坚持住，歇会儿更饿，天黑了更不好走。”张永生低着头一边走一边说。他知道牛晋辉今天比以往多跑了几十公里，而且负重比以往也多了许多，现在已经到了生理的极点。如果闯过这个极点就不知道累了，如果停留在这个极点上，休息一天都缓不过来。前面一片干枯的鬼针草，黑乎乎地站在寒风中，抖着身上稀零八落的干叶，举着密匝匝的黑针，拦在路的中央。张永生看了看鬼针草，干枯的鬼针草丛中钻出了许多嫩芽。他弯腰揪起一撮儿，在牛晋辉眼前抖了抖说：“这儿能吃，揪一点嚼嚼。”

“鬼疙针啊？”牛晋辉看着那片鬼针草说，“是能吃，还是药材呢。降脂降压，调节平衡，增强肌理功能。”

“那你就多吃点儿。”张永生一边嚼鬼针草一边慢吞吞地说。他在家吃过鬼针草，是妈妈当野菜做菜团吃的。虽然不怎么好吃，但比吃这没经过加工的好吃多了，其码还有点咸味。这样直接入口，青气、苦涩，难受极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吃草？爬雪山，过草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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