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海上遇险（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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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遇险

按照方案，吕卫国、张永生和张志珲三人租了一条号称150吨位的大渔船，晚上6点半出发，准备在海水高潮时接近那块裸露的礁石登上礁岛。因为返回时间与张志珲第一方案下岛计算联测定位的时间相同，所以他们按张志珲第一方案所列的物资，去掉了帐篷，添加了一个三角架、一组三棱镜和医药箱，将发电机换成了4块电瓶，悉数包装，搬到了船上。为了保密，也为了更好地防水防潮，在装备物资外面都套上了黑色的大塑料袋，就是城市里那一米来高的大垃圾箱标配的袋子，又薄又结实。他们将黑塑料袋用胶带封好，并用红色油笔做了标记。吕卫国还特意让带了一卷胶带和两打这样的大塑料袋。

上了船，两位老家伙就借着送行的酒劲躺进了船舱蓄积能量。张志珲第一次坐渔船出海，兴奋异常，带着满脸的红晕站在甲板上观光。

落日的余晖洒满了一望无垠的南海，粼粼漾动的浪花全镀上了金色。海鸥、帆影、岛礁和一座座建造在波涛上的高脚屋，点缀着弯月形的海湾。

两间房大的机帆船，轰鸣着向大海深处驶去。海水被船头割开，掀起层层波浪，向两边奔涌，在船后合拢。张志珲油光整齐的小分头被海风吹得像一堆杂乱的蒿草，中间的一丛被高高吹起向后倒去。他作为晚辈，在酒桌上没敢多喝，经海风一吹，感到非常惬意。遂张开双臂，迎着海风，仿佛要拥抱大海，拥抱蓝天。

“小伙子，站稳点儿，越向深海风浪越大，别折下去啊。”老渔民笑呵呵地提醒张志珲说。说他老，是他面相比张永生老，从身手看，年龄至少比张永生小十岁。

“志珲，志珲。”张永生在船舱里喊，“回来吧！”

“哎，我没事儿。你们休息吧，我再看会儿。”张志珲答应着，走到驾驶舱前，用手抓住了驾驶舱上的抓手。

驾驶舱里有两个年轻的渔民，掌舵的留了个小平头，帮忙的剃了个大光头，两个人的年纪与张志珲相仿，可是身体非常强壮，像两个“练家”。

机帆船驶出海湾，风越来越大，老渔民冲驾驶舱喊：“起帆！”

“好哩。”小平头应了一声，按下舵盘下的按键，三块大帆在电机的带动下徐徐立了起来。风鼓帆应，船速一下子快了许多。

海浪将机帆船托起放下，左摇右晃，像是有意要把张志珲甩下船似的。张志珲紧紧地抓着驾驶舱上的抓手，稳稳地站着，在心里迎接大自然的挑战。

机帆船一会儿像是被抛向空中，一会儿又像是跌入了深谷。张志珲开始害怕了，从内心深处怕了，他虽然会游泳，但是游泳池里的练家。虽说也下海游过，那都是在海滨浴场里玩的。这么深的大海，掉下去怎么办呀？他看着载他的渔船，在大海中，这两间房大的庞然大物竟然像是一个小小的浮萍。圆天盖着大海，水天相连，远处“呜－－呜－－”鸣叫的大楼似的轮船，都是星星点点。

张志珲稳稳地站着，他要挑战生理与心理的极限。他已经被批准入伍了，已经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中的一员了，他实现了亲生父母的遗愿，就要不失时机地锤炼自己，不辜负养父养母和吕叔叔。

夜幕慢慢地垂下，远处的灯塔亮了。近处的大轮船也掌上了灯，就像一座座高楼从身边擦过。

天上的星星越来越亮，海里的灯光越来越少。海天连成一片，分不出哪里是星星，哪里是灯光。机帆船就像一叶小舟，孤独无助地漂浮在大海深处。

张志珲的脸开始发白了，就像喝多了酒一样，有点晕眩，还多了点恶心。肚子里像倒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他想，这时渔船如果失事，一切都玩完了。什么博士，什么司令员，什么测绘员老，什么都不是了，全成了海生物的食品佐料。他好像突然悟出了什么，在心里感叹一句：“人太渺小了。”他更加深刻地理解了亲生父亲、养父养母、吕叔叔和那些英模人物的牺牲，更加理解张永生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官当多大是个头儿，钱挣多少是个够，关键是你能为社会做点什么。”他咬了咬下嘴唇，下定决心，活一分钟，就要干好每一件事情。

“小伙子，到舱里坐着吧，你晕船了。”老渔民笑呵呵地说。

“我，能，能坚持。”张志珲咬着牙使自己站稳。

“得了吧。你第一次到深海，不习惯。去舱里休息一下，等到了地儿，那俩当官儿的还指望你干活儿呢。”老渔民说着走过来搀扶张志珲。

“大爷，我能行。”张志珲说着就松开驾驶舱上的把手起脚走，谁知一个大浪将机帆船掀起，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急忙双手摁住船板，向前挪动。驾驶舱里的两个年轻人看到张志珲那怯怯懦懦的样子大笑起来，大光头笑着问：“解放军同志，这活儿不好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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