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碰撞（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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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撞

吕卫国穿着一身笔挺的新军装，提着一个手提袋，用他那标准的军人的步伐走到张永生家的小院前，按下了门铃。

刘馨芳听到大门铃响，颠颠地扭着弯腰走上院内的甬道，亮开她那银铃般的声音问：“谁呀？门开着呢。”

吕卫国推开院门走进来，一边关门一边笑呵呵地答：“刘姐，是我，吕卫国。”

“哎呀，司令员啊。快请进，请进。他在屋里呢。”刘馨芳那银铃般的声音更加悦耳动听了。

吕卫国笑着越过刘馨芳，走进客厅，见张永生坐在中间那个长沙发上看电视，就满脸堆笑说：“张工，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了。”说着，把袋子放在茶几上，从袋子里往外取一样精致的方形东西。

刘馨芳跟在吕卫国身后陪着笑脸说：“司令员，您来就来了，老带东西，让我们——”

“刘姐，我说了多少次了，咱们在一起，你就叫我小吕。”吕卫国一边掏东西一边回头冲刘馨芳说，“看这些年你给我叫的，每次来他都不认识我。”

张永生抬起他那老白头，动了动他那长满老年斑的大花脸，痴痴地看着吕卫国说：“同志，我是不认识您。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吕卫国听了张永生的话，那沙盘般丰富的脸上立刻漂过了一片阴云，接着强堆起笑容说：“我来给您送一样东西。”说着，从手提袋中掏出一本厚重而精美的相册，打开扉页，指着上边的照片问：“您看，这是谁？”

“那谁，司令员。”张永生那发锈般的目光突然亮了起来，兴奋地叫道。

刘馨芳凑上前，看了看照片，照张永生肩膀上一拍，像哄小孩儿似的笑着说：“对啦，真棒，是老司令员。”

吕卫国又指着老司令员右边的人问：“这个呢？”

张永生不假思索地答：“政委。”

刘馨芳又拍了一下张永生的肩膀，仍以哄小孩儿的口气笑着说：“对了，又对了。是老政委。”

吕卫国又翻开一页，指着一个破败的建筑群照片问：“这是什么？”

“布达拉宫。”张永生兴奋起来，抖着满脸的老年斑非常认真地说：“我们第一次进西藏时就这么破。”接着回头看了下刘馨芳，感慨地说，“两次进西藏测绘，就是两次人生洗礼呀。”

“这是哪儿呀？”刘馨芳见张永生跟她说话，就指着布达拉宫下边的另一张山峦起伏的照片问，他要抓住一切时机刺激张永生记忆，锻炼张永生的脑子。

“笔架山，我们去测绘三次呢。”张永生笑着答，话语中有十足的底气，没有一点痴呆的痕迹。

“老头子，你太棒了，都记得。”刘馨芳又拍了一下张永生的肩膀笑着鼓励说。

“这还能忘。我们四次漂流测绘急流河地域，六次进行边界联合勘察，能忘吗？”张永生一本正经地回答，那语气充满了骄傲和自豪，与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吕卫国想再翻两页相册给张永生看，可张永生按着当前页，怔怔地看着照片就是不放手。遂轻轻地拍了拍张永生的胳膊，堆起一脸笑说：“我把您经历的照片能找到的都给收集到这本相册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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