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当侦察兵理想

自圆满完成“捉虫”任务后，陈浩然休养了一小段时间，那天他打开电脑，收到了林九九二十多天前发来的QQ留言，可现在他总也联系不上林九九，陈浩然有些担心，是不是又惹事生非，被地痞围攻？

陈浩然的QQ名叫“铁血兵魂”，头像是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足以见他十分热爱祖国并忠于自己的革命事业。林九九最爱去他空间里看一些军队照片——英姿飒爽，激情豪迈，火热的军营生活，激情的训练场地，嘹亮的军歌，威武的步姿，雄赳赳，气昂昂！林九九完全沉浸在“铁血兵魂”的空间里。好长时间，林九九没上QQ了，登录后，看到陈浩然QQ的“五星红旗”执着而欢快的闪动着，像是一颗热烈的心，让人看着满心欢喜，他有留言。第一条是：九九，对不起，我最近一直太忙了，没顾得上你。你最近学习好吗？你想对我说什么事情？陈浩然不会对林九九讲他完成的“捉虫”任务和经历过的生死之战，这涉及到部队需要保密的内容。

第二条信息是：你没收到我的留言吗？九九。你上次想和我说一件什么事情呀，如果需要我的帮助，我会尽力的。

林九九看着心里非常感动，但稍后巨大的羞耻感鼓胀起来，让他颤抖不已。林九九仔细想了想，在二十多天前，他想说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告诉陈浩然，他考试得了第一名，同学误解他。但现在他想说的不只这一件事情了，比如，偷偷又去网吧玩游戏，离家出走，遇见老程，老程一个个的精彩故事，希望得到绝世宝剑当英雄，后来遇到坏人，逃生，报警，最后平安回家。真的，要说的不只一两件事情了。二十多天里，发生了很多事情，这都是林九九羞于启口的事情，他不知该怎样面对陈浩然。

消息提示，有一封信。From“铁血兵魂”To“林九九”。满满的一页纸：我上次和你说到过我的表弟，他和你长得有点像。那现在我就向你说说我的表弟吧。他叫韦强，别人都叫他“鼠”，他比较内向，很敏感，不爱说话，从来都是问一句答一句，不管他走到哪，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合群，有点孤寂。我们都不知他心中有什么想法。

他以前学习很好，但是初中毕业后，就没有再上学，他的家庭条件不太好，父母常年有病，姐姐已远嫁到外地，条件也不是很好。当初我们所有亲戚都表示愿意出钱让他继续上学，但是他总是拒绝，好像还很生气。

缀学后，他先后到过山东、河南、北京、广东、湖南，进过电子厂，做过小区保安，当过咖啡馆服务生。喜欢看书，他有梦想，他的梦想是开办公司当老板。后来他的弟弟意外去世，这让他就更加消沉。他和弟弟的感情很深，从上小学到初中，他都和弟弟在一个班级，由于父母体弱多病，生活上或学习上他对弟弟都很照顾。

我在山东当兵的第一年时，他也在山东。我们相离很近，我和他去地摊上吃饭。我穿着一身军装，他穿着一身破旧的工作服，我从他躲躲闪闪的目光中，看出他的自卑。在外打工这么多年，他什么都没变，说什么事情也都是轻描淡写，从来不会有滔滔不绝的狂热劲。那晚他喝了很多酒，临走塞给我50块钱，我没有要。

后来，他失踪了，家人和他的工友找遍了每个角落，都没有发现他，报警并发寻人启事，到现在一点结果也没有，从事发到现在已经有三年时间了。事后发现他的手机里，只存有两个人的号码，一个是爸爸的，一个是姐姐的。

九九，我跟你说这么多关于表弟的事，不知你能从中体会出什么来。也许我们真的是有缘份的，我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好好学习，不要整天逃课去网吧，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林九九看完这封信后，惊讶不已，又黯然神伤，心想，“浩然哥的表弟失踪了三年，他现在会在哪里？”三年时间没有一点音讯，像风，像云，给人空灵与飘逸的感觉。想到这儿，“铁血兵魂”的五星红旗又闪动起来了，陈浩然上线了。这次林九九主动和他打了招呼，但是往下林九九该怎么说呢？拉过的勾就这么轻贱掉吗？

陈浩然问林九九，你现在学习很忙吧？

他看着这句问话，不该怎么回答，心里盘来盘去，就只有一句话，对不起。

林九九向陈浩然说，对不起。

陈浩然等待他的解释。林九九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全都说了出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随之来而的是焦躁与不安。陈浩然真的会和他绝交吗？曾经拉过勾，说过“如果发现变坏，就绝交！”林九九全都记得，但他还是变坏了。他有些窘迫，他的浩然哥一定会很生气，也许他会说：“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我讨厌你，厌恶你！再见！”

但林九九真的不想失去陈浩然这位朋友，他又一次打开陈浩然的空间，军营生活是他羡慕和向往的，他仔细浏览着空间的每一张照片，突然心中唤起强烈的向往，狂野而令人振奋，理想随着意志又闪现了，把他的生命和灵魂引向另一种高度，他的眼睛绽放出坚定而愉悦的光彩……此时，林九九还处在兴奋与忐忑不安中，等待陈浩然的回复。

陈浩然终于说话了，他说，你竟然还离家出走？我问你，让你走一段阴森可怕的夜路，你行吗？让你独自去生活一段时间，你可以吗？让你去办一件很棘手的事情，能办到吗？你不能！我真的很失望，你和我还拉过勾，你说你会努力变成好学生的。

林九九内心里充满愧疚，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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