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火药的味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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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奏皇上，此次援汉战败，究其原因，乃是晋阳地势如箕，三面环山，唯南面平坦，我军如要救援，必须下马步战通过山地，而下马步战则失我军之优势，耶律沙急令进兵，轻敌冒进，故有此败。”高勋跪在耶律瑾面前，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似乎怀着深深的内疚，可是那推脱搪塞的内容还是让王座上的耶律瑾面色一阵一阵地难看，眼看着耶律瑾就要发脾气，萧麒赶忙上去摸着耶律瑾的手，示意他不要发作。“然后呢……”耶律瑾看了看身边的萧麒，强忍下了怒火，萧麒在耶律瑾身边就是个万金油，在耶律瑾消沉的时候，她就能做一团火，点燃耶律瑾的奋进，而先在他暴怒之时，她又能做一眼清泉来浇灭他的怒火，本来刚刚还暴怒这的帝王，此时此刻在萧麒的帮助下怒气也得到了控制，随后他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你身为监军，代朕督战，为何就察觉不出耶律沙进兵的弊端？”

“然后就是，微臣身为监军，未能及时察觉出耶律沙将军的进兵弊端，实乃不赦之罪，这主要是因为臣是文官，对战争之势并不是非常了然。”高勋低着头说道：“臣事后已经查明，耶律敌烈将军已经多次劝谏耶律沙将军，但耶律沙将军拒而不纳，故有此败……”

“好了好了，好歹也是堂堂一品大员，何必总是诿过于下头？”耶律瑾有些听不下去了，声音颤抖地更加厉害了，眉头紧锁，萧麒站在耶律瑾的身边，好像都能听见他内心烦躁的火正在烧尽他的耐心，随即耶律瑾非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传旨，耶律沙降为候补，诏其亲扶耶律敌烈灵柩北返，以安军心。高勋身为军监，督促不力，着连降三级，以权参知政事职行南府宰相职。着西南宿军副将耶律奚底任权南院统军司，在西南境上收住败兵，巩固边防。耶律敌烈追封挞马禁军都统制，妻子抚恤，按一品例颁发。”

“臣领旨谢恩。”高勋赶忙磕了个头，拱手离去了。

“皇上，既然过去就算了，不要还愁眉不展的，此时此刻正应该振作起来才对。”萧麒走到耶律瑾身边轻声说道，虽然到此，这次失败的辽宋之战就真正画上了句号，但是萧麒发现耶律瑾的脸上依旧是愁眉不展，虽然萧麒明白，如果让一个人在这种历史性的大败中迅速恢复平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是耶律瑾不是一般人，身为帝王的他最忌情绪化和大起大落，可是现在耶律瑾却非常反常，看着他愁眉不展的样子，似乎压弯耶律瑾愁眉的那份忧愁就在萧麒胸口一样，弄得萧麒多少有点不舒服。

“朕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耶律沙身为我国两朝老将，行事细谨、事必躬亲，率军作战十几年未尝大败，今日怎么就会轻兵冒进呢？”耶律瑾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顿了几秒之后，他好像又在空中抓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一样，面对着扑面而来的谜团，他的眼中再次射出了审视和怀疑的光芒：“还有就是，耶律沙每天都给南京上一折禀报当日战况，唯独交战那日的折子，朕没有看到，那天可是进军的日子，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不上折子呢？这不符合常理啊，没错，朕当然也可以解释为他那天搞忘了，但是朕还是觉得蹊跷。”

“去，传南京指令耶律休哥。”萧麒听着耶律瑾说道这里，会意一般转过身去对佳奕说道。

“是。”佳奕点了点头之后就下去传耶律休哥去了。

“传逊宁干什么？”耶律瑾有些费解地问道。

“逊宁担当南京指令，各门防御都是总理的，如果那天真有折子进来，他就会知道啊。”萧麒的一句话让耶律瑾如梦初醒，还没等萧麒闭嘴，耶律瑾就急忙点了点头，随后使劲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副恍然大悟之状。

“皇上……妾身有句犯忌的话，不敢讲。”萧麒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慢慢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嘶哑的烟嗓更让这女声有了些神秘的色彩。

“说，你跟朕之间有什么不能讲？夫妻嘛。”耶律瑾没有任何思考地让萧麒继续往下说。

“回皇上的话，此次兵败，妾身觉得最大之错肯定不在耶律沙将军身上，也不在于高勋，至于耶律敌烈和奚底，那肯定也是有功者，唯一有错之人……怕就是皇上您啊。”萧麒的一句话宛如雷霆一般直入耶律瑾的心底，霎时间耶律瑾感觉自己被震撼了，一方面是因为他没有想到现在居然还有人敢跟自己这么说话，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确实没想到这一点，所以当萧麒再次抬头看耶律瑾的时候，萧麒才发现他已经无话可说，沉着的表情看不出慌乱，眼神却有些意外。萧麒此时却再也没有躲避耶律瑾的目光，夫妻二人的眼神就这样交汇着，仿佛两道最为寒冷的射线，让这本来就带着几分凄凉的南京宫梓如同被冰封了一般死寂。

“是啊，此次确实是朕之错，一来还抱着能跟宋朝和睦的幻想，只派了两万兵马屯驻西南。其实朕此举只是想给北汉看，我大辽心中还有他，也让宋知道见好就收，实在没想到赵光义是铁了心，宁愿与我大辽翻脸也要拿下北汉。再者，文人统兵，实在是一场浩劫，朕战前真是没料到这一点啊……朕的错。”耶律瑾的确是不想承认这是他的错，他在坚持着，他当然不会跳起来给自己的爱妻两耳光，也不会暴跳如雷，只是不想承认，可是最终还是拗不过萧麒那认真的眼神，终于承认了。没办法，在这个女人面前，即使自己一身的武功、佩三尺长剑，还拥有强盛的大辽国，自己最终还是会输的。

此时此刻他有些想明白了，的确是皇权不可侵犯，皇威神圣无暇，皇上金口玉言绝不会犯错，可是夫妻二人之间，自己又何必执着与这些呢？

“只是皇上您不能说，因为皇权神圣不可冒犯，因此这句话，妾身也不会向外说的。只是皇上，这件事您一定要引以为戒。”萧麒认真地说道，微皱的眉头依然非常年轻，真的让人看不出萧麒已经是个年近三十的女人了，成熟的风韵和年轻的五官并存，始终是那么相得益彰，毫无疑问让耶律瑾对萧麒的爱意又被放大了好多倍。

“嗯，谢谢你的理解。你的建议，朕一定会接受的。”耶律瑾轻轻地抚摸着萧麒的背脊，有些幸福地说道，其实他一直很高兴萧麒能在自己的身边，在自己心中最为孤独的时候，萧麒如同一阵清风一般吹进了自己的心理，陪伴着自己渡过了父皇驾崩的痛苦和夺嫡斗争的惨烈，虽然自己一度险些失去了她，在黑暗和孤独中踽踽而行了一段时间，但是现在耶律瑾真庆幸萧麒回到自己身边了，失而复得的快乐让耶律瑾更加如同珍视时间最完美的玉石一般珍视这自己和萧麒的这份爱情，他都恨不得把萧麒变成自己最隐秘的玉佩，挂在自己盔甲覆盖的胸口之下，这样她就能随时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又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了。

尽管这只是一厢情愿。

“臣耶律休哥叩见皇上。”不知何时耶律休哥已经走到了殿外，洪亮的声音却已经传进了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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