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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小龙心中有戾气，手上的动作便有点大，把两柄摇杆摇得噼哩啪啦直响，引得游戏厅老板，一个三十岁的老姑娘总是拿眼瞪过来。肇小龙有一段时间没玩三国了，以前一个币就能通关，这一次则花了三个币。一局打完，他再进诊所，见里面还剩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中年人看见他，眼神闪烁，表情紧张。他心情正不爽，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来。他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热情的走过去，道：“大哥，你干嘛这么看我？你不认识我啦？我们——”

中年人一听，表情立刻垮了，急急道：“我不认识你。梁医生，我，我下次再来！”话才说完，拔腿就走。

老梁本来正在做准备工作，见状张嘴想喊，看到肇小龙那贱兮兮的表情，他手朝肇小龙一指，说：“坏我生意！等会有你受的。”

“不是我。我又没得病——进来吧！”

蒋晶晶羞羞答答的走了进来。

老梁见了，眨巴眨巴眼睛，问肇小龙：“噢，你婆娘？怀上了？”老梁还兼做早早孕、药流什么的，所以——

“那倒好了！”肇小龙心想，嘴上说：“不是——”他“不是”才出口，蒋晶晶拉他一把，说：“小龙，你出去。”

肇小龙眉头蹙了蹙，咬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老蒋的诊所里不准抽烟，肇小龙被撵出去，正好能抽支烟过过瘾。一支烟叼到嘴上，没吸两口，他的眼睛忽然酸涩得厉害，然后就泪流满面，各种心痛心酸愤怒。他肇小龙也算是游戏场上的一个老手了，睡过的女人——好吧，用这来衡量一个男人成功与否，挺贱。但这一回，他真正是玩鹰的反被啄了眼，中队要是有人知道，估计一个个能笑出黄来。自己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给耍了，亏得自己当时还觉得自卑，还，还因为动了真感情怕伤害她，反而主动提出分手……人啊，甭管遇到什么事，不能多想，想多了，不仅属于自找不痛快，而且还会滋生一些错误的念头。

肇小龙想得有点多，当他将第四颗烟叼在手上的时候，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脑袋，自语道：“老．子头上现在一定绿油油的！”

“肇小龙，你娃进来！”老梁在里面喊。

肇小龙将烟扔了，踩两脚，晃荡着身子走进去。

蒋晶晶躺在一张很简陋的病床上，老蒋正在往她的手臂静脉上扎针，这是要给她挂点滴。“你娃儿给她灌个暖瓶！”老蒋指挥他。

肇小龙做这种事有经验，他拿起桌上的一个空点滴瓶，打开盖子，倒上热水。

“女娃，你太瘦了，我都不敢用力，就怕把你的静脉血管给戳穿了！肇小龙！你过来，帮我把她的手固定到！”

肇小龙走过去，手上捧着点滴瓶，问“暖瓶放哪？”

“先放床上，帮我按到起！你小子咋个回事？！快点——”

蒋晶晶现在的样子，我见犹怜。到这个时候，在诊所的日光灯下，肇小龙才发现，蒋晶晶瘦了。不，瘦已经不足以形容，现在的她和从前的她，简直就是两个人。以前的蒋晶晶，肉肉的，脸上颜色，那一个红白粉嫩，让人见了都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现在呢？肤色蜡黄还是其次，皮肤直接包裹住颧骨，眼睛都好像凸出来一样，这才恐怖。心酸心痛，越是如此，心头的邪火便烧得越旺，便不想去碰她。

“哐！”老梁见他站那里犹犹豫豫的，上来就是一脚，吼道：“赶紧的！外面下雨了！”

“有没有手套？！”肇小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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