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最后的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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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晨依言拿起几块碎木片仔细观察，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这些碎片虽然因为是傀儡木偶不同的部位而形状不一，可是每一块碎片的隐秘位置都有一个特殊的标记。时晨皱眉看了半天，终于眼前一亮，震惊地脱口而出：“这个标记！……”说着，他拿过时曦手中的木偶，与所有的碎木片进行比对，结果显然并不意外，它们身上的标记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在于玩具木偶身上的标记是油漆印制，而这些傀儡木偶身上的则感觉更像是一种烙印。

“你的意思是那个黑袍人跟梦神机公司有关？”在哥哥的动作下，时曦也逐渐看出了端倪，并且立马想到了一个人。可看了看时晨的表情，还是摇摇头将那个想法抛开。

“我们每次交手虽然不能伤害成为傀儡的人类，可木偶却会被破坏许多。而等到第二次再对峙时，木偶的数量却是只增不减，这一切没有相当大的权力是不可能实现的。”顾风的分析有理有据，可很久没有关注过旁人的他此时也忘记了要去注意旁边两人越来越暗沉的脸色，“作为白手起家的典范，梦神机公司可以说就是由一个人建立起来的，所以公司内部绝对没有人的权力能够比得上……”

“不可能！”时晨几乎一跃而起，阻止顾风说出那个名字。他不相信，不相信从相遇开始他就陷入了这个巨大的阴谋，不相信他和她一起的美好时光只是她的别有用心，更不会相信一切在十年，甚至更久之前就已经处在那个人的掌控之中，只等着他傻傻地自投罗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对，不可能。”时曦斩钉截铁地附和着哥哥，她也不愿意相信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凌棂带来的打击已经够了，她绝对不想要再来一次了。

“可是他说的是真的。”极力否认事实的举动被身后一个虚弱的声音制止，回过头就看到那身影仿佛不能支撑一般向前倒下。

“爸爸！”时晨和时曦同时扶住了父亲，并顺势让其靠在墙边坐下，一左一右支撑着他的身体。

从楼上卧房走到客厅似乎已经耗光了时铭所有的体力，但此刻他虽然喘着粗气倚靠在儿子肩上，面色却非常得红润，仿佛恢复了健康。

可这一切却并没有让兄妹两人感到惊喜，臂弯里异常轻松的重量让时晨隐隐有了预感，立即示意妹妹打电话去叫救护车，同时调整好自己的心绪，不让父亲在最后的时间还替他担心。

时曦回来的时候，时铭的呼吸已经恢复了平缓，只是一呼一吸之间的间隔越来越长，就像他在逐渐地拉开和儿女的距离。在这样的状态下，时晨已经失去了询问什么的勇气，他只想要紧紧地盯着父亲，仿佛一眨眼他就会烟消云散一般。

什么时控者，什么黑袍人现在时晨全都不想理会，他只是一个将要失去父亲的孩子，即将成为孤儿的人还有什么多余的心力去关注别的事？他需要的只是时间流逝得慢一些啊！他还没有出人头地，没有让父亲为他感到骄傲，甚至还没有报答将他生而为人的恩情，怎么能就这样离他而去呢？

可时刻牢记职责的时铭当然没有忘了自己是因为怎样的事情才能再次清醒，凭着仅存的意志，他一定要让儿子知道，这个是由他种下的祸根。虽然他现在已经无法再做任何挽回的举措，但至少可以让时晨了解事情的始末。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时铭尽量保持着声音的起伏，可奈何体力难以为继，一句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爸爸您别说话了，有什么事都等身体恢复了之后再来说也不迟啊。”时曦的眼睛晶莹透亮，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来阻止父亲消耗体力。

“不……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时铭缓慢地摇头，制住了女儿还想进行的无力辩白，抓住了儿子的手继续道，“在遇到你们的母亲以前，因为没有体会过什么温暖和痛苦，所以我是一个无情的人……也因为无情，对那些慕名而来但我不能接受的请求……也拒绝得不留任何情面，对于凌坤我当然也是一样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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