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君心未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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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年多，顾天佑都没有再露面，莲儿想，大概他是看自己很老实才没有继续监视了吧。无所谓。莲儿翻过一页纸时这么想着，继续研读那些晦涩难懂却满含深意的字句。

说起来，这里的藏书都是她之前没有接触过的类型呢，是他特意为之的吗？不可能。莲儿埋头于书本，感受到了渐渐在自己体内形成的一股气流。

可就在莲儿对这股气流的感觉日渐明晰的时候，顾天佑却又在这个夏夜突然出现，像几年前的那次一样毫无预兆，却比之要迅猛得多。静坐在昏暗房里的莲儿就这样在瞬间被他猛烈的气息包围，身体各处都落满了顾天佑狂热的、带着浓重酒气的吻。

被惊吓到了的莲儿一开始是奋力挣扎，无果之后便选择了消极抵抗，对顾天佑的举动不迎合、不回避，任由着他肆意。果然，近乎疯狂的顾天佑在莲儿这样的态度下渐渐放缓了动作，好像慢慢恢复了理智。

“怎么，你一直都是用这种方法确认你的猎物还呆在它的笼子里的？”随着顾天佑放手站去了窗边，莲儿开始冷静地整理自己的衣襟。还好，盘花的纽扣并没有被他扯坏。

这是两年来她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可这样刺人的字句却只能让顾天佑苦笑以对：“我只是醉了。抱歉。”说完，便提步出门，只在月光下遗留了一张“恭贺喜获麟儿”的拜帖。

然而就是这张没有署名的几个字，却搅乱了两年来莲儿已经渐渐平复的心境，连带着体内那股初具雏形的气流也溃散得一干二净，只能从头来过。

时光荏苒，莲儿被困居在这里的日子倒更像是在潜心修炼，利用这里丰富的藏书，她努力精深着一样又一样法术，现在连顾天佑偶尔出现的目光都不能再左右她的心神分毫了。只有一次，她险些因为他而走火入魔。

那是莲儿在这里看过第十次落雪后的春天，前一个中秋之后没有再露过面的顾天佑突然带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站在了门外，要知道，他以往都是一个人来的，像这样带着另一个人实在异于从前。

莲儿决定不做理会的同时，就听到那个带着重孝的男孩用浓重的鼻音问身边的顾天佑：“爹，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善良的妖怪住的地方吗？”

莲儿心神一凛，分神的间隙就听到了顾天佑温柔的回答：“是啊，有她陪着你娘，相信你娘就不会太孤单了。所以连信你要记住，妖，并不一定都是恶的，身为除妖人，我们更应该要善于发现妖物的善心，这样，才能无愧于心，无愧于行。”

“嗯，连信记住了，长老爷爷们说‘妖生而为恶’是不对的，连信以后也要像爹一样，做一个善于发现妖物的善的除妖人。”

“连信真棒……”

顾天佑的声音渐渐远去，莲儿才像猛然醒悟了什么一样快步奔出房门，可屋外哪里还有人影，只剩她一个望着院门外的林荫路失神。刚才父子间的对话让她心里有了模糊的意识，可顾天佑并没有给她问出口的机会。虽然他在这个雨季一天傍晚的大雨后浑身湿透地倒在了小院的门里。

——

如果是在听到那段对话之前，莲儿一定不会去管他，可现在不同，现在她心里有疑问需要他解答，所以，当顾天佑醒来时，是看到自己躺在一间灯烛不算太明亮的屋子里的。

“你应该杀了我的。”这个男人是聪明的，环顾一圈之后慢慢坐起的同时，他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咳嗽了几下后对着角落里的暗影轻声说道，“这样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如果要动手，八年前我就动手了，何苦拖到现在？”八年来第一次的对话进行得这样轻松，倒是让莲儿有些不习惯，毕竟他们之间应该有着最大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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