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破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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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一道拉长尖锐的汽车轰鸣声划过深夜中海市侠飞路街头，打破了让虫鸣依赖的寂静，醉醺醺的杨含章抬眼看去，思绪从这次考试失利的挫败感中被拉了回来，看着消失在对面长街尽头的豪车尾灯，他嘴角淡出一抹苦涩，轻声自嘲道：“我就是个废物啊，一辈子也别想开上这种车，还整天被人嘲笑戏弄，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真特么是个笑话，我就是个笑话！”

沙哑哀凉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深夜里显得非常清晰，这是来自一个十九岁少年孤儿内心的声音。

他是一名高三学生，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一直寄希望于用学习改变命运。他很努力了，可成绩一直不理想，强烈的自尊心让他备受煎熬，好不容易熬到高三，眼看还剩几个月就要高考，可成绩却不升反降，巨大的焦虑感让他生出轻生的念头，所以今晚他喝了很多酒，准备结束掉极其痛苦的一生。

侠飞路地处郊区，白天人就不多，半夜就更没人了，杨含章打算找一辆赶夜路的大货车撞死自己，趁着酒劲应该不会太痛苦。

正走着，路边人行道远处突然出现个人影迎面跑来，杨含章眯了眯眼，见是一个年轻女孩，他脑子里突然生出个十分邪恶的念头，他从小到大都在被人欺负，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如今死意已决，他突然想放纵一次，也欺负欺负别人，哪怕对方只是个瘦弱女孩。

这一刻，说是与生俱来也好，说是一直被压制也罢的兽性疯狂滋生，怎么也控制不住了。

杨含章大步上前拦住女孩，醉眼里露出疯狂且淫邪的光，呵呵道：“美女你去哪，陪我玩玩。”

“你、你是谁！让开！”

女孩眼里露出的惊恐让杨含章有了变态一般的满足感，原来欺负人是这种感觉，女孩此刻眼中的恐惧似曾相识，可现在却换了位置，哪怕他不认识女孩是谁，可那种被人畏惧感觉，真是太好了。

杨含章拉着女孩的胳膊就往路旁的灌木花草走，女孩拼命挣扎、大声呼救，“放开我！救命啊！”

对此，杨含章有了一瞬间的不忍，可很快便被一股变态的报复心理控制，他加大力度拉扯女孩，脸上露出近乎癫狂的笑。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汽车轰鸣声，一辆黑色大G飞驰而来，杨含章抬眼看去，正是此前从马路对面开过去的那辆车，他愣住了。

刹车声刺人耳膜，车上下来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墨镜男人，不等杨含章反应过来，领头那人便挥出手里的钢管重重砸在他头上，一阵剧痛过后，脑中嗡嗡作响，血水顺着额头流了一脸，他慢慢倒了下去，没了意识。

“啊！”

女孩惊声尖叫，吓得浑身发抖。

零头的墨镜男人呵呵冷笑道：“苏小姐，你跑得倒挺快，我们华总请你回去喝一杯，跟我们回去吧。”

苏天语看着倒在血泊里的杨含章浑身发抖，脸色一片苍白，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回去还有事，请、请华总……”

“华总说了，”墨镜男道：“请苏小姐回去，手段包括但不限于动粗，您是有身份的人，希望不要让我们难做，带走！”

话音落下，另外两个男人大步上前，一左一右架着苏天语胳膊往车门走去。

苏天语脸色惨白泪流满面，心中彻底绝望了，作为一名女艺人，她知道华东林是什么人，也曾不止一次拒绝过他名色交易的潜规则要求，没想到最终还是躲不掉，自己完了。

就在这时，血泊里的杨含章手指忽然动了动，然后握成了拳，慢慢坐了起来，抹了把脸上的血水，咧嘴轻笑道：“可算破壳出来了，嘿嘿！”

然后便感到额头很疼，起了个裂开的大包，还在流血。

他皱眉啐了口唾沫，手掌摁着伤口看向苏天语和三个墨镜男人，问道：“谁打的我？”

墨镜男没想到杨含章居然还能坐起来说话，颇有兴致地看着他道：“小子还挺抗打，是我打的，赶紧滚，不然我会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