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违心招供
来县衙的路上，班昭还幻想着只是县衙里的那帮巡捕敷衍了事、擅作主张，才认定杏儿是凶手。只要县令不认同，那案子势必要继续查下去。
是啊，县令他怎么能认为杏儿是杀手呢？
现在，幻想破灭，她越来越看不懂台上这个县令了。
他不知道他那道貌岸然的外表之下，是愚蠢还是狡诈，是好色还是歹毒，是禽兽还是魔鬼。
“阴县令，请求您看在我们曹家两代为县令的份儿上，暂缓动刑，我们再找找别的证据。”
她用内心仅存的一丝期望，请求到。
“证据？如今的证据还不够确凿吗？”
阴县令叹一口气讲到，“凶手冥顽不化，令人痛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意动刑啊！”
看县令态度坚决，早有差役将杏儿拖起来，往后房刑讯室押送。
班昭痛心疾首，却无可奈何。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差役，朝刑讯室走去。
由于班昭同这几位差役，还算面熟。他们并没有阻拦。
只是县令看了她一眼，冷冷说到：“闲杂人员，不得跟随。”
“我怎么就是闲杂人员了，我是她姐姐，”班昭瞪了县令一眼。如此昏聩的县令，她在厌恶之外，更多了一丝轻蔑。
“除去差役和罪犯，其他都是闲杂人员，”县令强调一遍。貌似在他看来，这已经足够客气了。
班昭当然清楚闲杂人员的定义，只是，她能眼睁睁看着杏儿独自一个人去受刑吗？
但凡有一丝机会，她都想尝试一下。
“阴县令，也许我进去，会劝导杏儿看开一些，这或许会加快案件的进展，”班昭解释一番。
县令低头不语。
班昭再试着朝前走去。这次，他没有阻拦。
“只可在刑讯室外等候，胆敢进去，跟罪犯一起受刑！”
县令在班昭身后喊了一声。
到了刑讯室门口，班昭只朝里面望上一望，顿时吓得双腿打颤，几乎站不稳了。
他对县衙很熟悉，但之前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炽热、血红的熊熊炉火，映照着各式的刑具，发出冰冷的光泽。这是人间地狱的模样，这是铁与火的悲歌。
但是，她看杏儿被推搡着进去，也奋不顾身地跟了进去。
“曹班娘子，县令有吩咐，您别让小人为难！”
“为难？当初曹家可从来没有为难过你们，”班昭心痛地数落到，“什么狗屁县令，你看她像是杀人凶手吗？县令昏聩，你们在这里当差多年，也跟着眼瞎？”
“还是让她进来吧！”
旁边人叹口气说到，“县令只是说胆敢进来，跟犯人一起受刑，并没有说不让进去。”
刑讯室中，已有两名打手，光着膀子，浑身横肉。他们都只穿着粗布裤子，正在火炉旁，翻动着已经烤得通红的铁器。
杏儿鼓起勇气也是枉然，她一进屋就魂不附体了。
“姑娘，你还坚持拒不承认你所犯的罪行吗？”
押送她进来的人懒洋洋地问道。
“天啊！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是不是你勾引县尉，并拿刀砍了他？”
“县尉，虎哥？这怎么可能。我看见了，有鬼魂在举着刀，”杏儿失神的眼睛，呆呆望着前方。
“行了，少跟她客气了，”炉火旁的打手已经准备取出烧红的烙铁，“先把她捆在凳子上，别让她乱动。”
“咱们这种阎王来了都要颤一颤的地方，过去还真没有接待过如此标志的美人儿呢，可惜，真是可惜了！”
“可惜是可惜，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是细皮嫩肉，还是皮粗肉糙，在咱这里，都一视同仁，都能给整得爹娘不认！”
“小姑娘，你确定要来两下？你看我这红通通的伙计，要是亲在你那迷死人的身体上，别说露着的皮肉，就是里面的骨头，也能立刻舔出几个黑窟窿来！”
此刻的杏儿，已被牢牢地捆绑在刑架上，看着打手举着的烙铁，似乎感觉有一股人体烧焦的味道扑进鼻孔。
就在这刑架上，曾有过多少可怜的人，被这东西折磨得不成人样！杏儿几乎要晕死过去。
“小姑娘，还是招了吧！依我的了解，你肯定承受不住的。别到时候，受了罪，还是一样的后果。”
“可我，可我，”杏儿已经有所动摇。她一度认为，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人是黄球，昨天才觉得是那个如鬼魂一般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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