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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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渣男！”

自从在雨花塘边遇到了毕夏和对他亦步亦趋的女子，我便对其下了定义，并暗下决心，这辈子也不会搭理他。但很快我便食言了，当然，也没人知道我暗下的那个决心。话剧社组织活动，为明年的话剧汇演，排练经典剧目《巴黎圣母院》，要求找一个身体健硕而又行动敏捷的男孩饰演男主角卡西莫多——那个四肢发达，面目丑陋的敲钟人。导演一连面试了几个男孩都不太满意——不够丑。碍于我们的化妆技术，即便是话剧社最边缘的男社员，在镁光灯下也是眉清目秀的。有人建议利用中国传统的戏曲化妆方式，给演员脸上画个画脸，但是被导演否决了，画脸出现在话剧里，多少有点不伦不类。社长发动群众，让大家推荐一下身边有没有适合出演卡西莫多的同学，最好是一二年级的。我一下子想到了毕夏。倒不是我觉得他的长相有多么的丑陋，而是我希望他认清形势，扮演男主角并不代表他有多么的美。毕夏听到这个消息后如五雷轰顶，据说自个儿在寝室里照了很多次镜子。“卡西莫多怎么啦？好歹也是正面人物。总比胡司令要好一些吧！”

我对秦霜道，“再说了，就凭他脸上那几条疤，能省化妆师不少的劲儿呢。”

“我真是服了你了。”

秦霜哭笑不得。但他最终还是同意了面试。更让他痛苦不堪的是，导演一眼就相中了他，确定他就是卡西莫多的第一人选。导演相中他，不仅仅是他长相粗鄙，而是他的身手还不错。为了表达卡西莫多对艾丝美拉达那种忘我的爱，1956年版《巴黎圣母院》里有一段卡西莫多在楼顶飞檐走壁为其摘花的场景。导演试图还原这一段，但台词相对利索的，只有他才能做出这些动作。也许是投桃报李，为了感谢我的举荐之功，导演选中我饰演女主艾丝美拉达。出演克洛德·弗洛罗和菲比斯的是大二的男生，秦霜扮演的是一名乞丐，基本没有台词。“你可够可以的！”

食堂里，秦霜盯着我道，“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谁？”

我纳闷道，“喜欢他？卡西莫多！”

“是啊！要不然你怎么那么了解他？”

秦霜顿了顿，又道，“你私底下一定琢磨他了。”

“嘁！”

我冷笑一声，“他还用琢磨吗？首先，他踢球的，四肢发达，那么简单的动作应该不是问题。其次，他学法律的，台词都说不好，将来怎么进行法庭辩论？”

“人家万一将来做法官呢？”

秦霜不服气的道，好像做法官就不需要语言表达能力似的。“咱们国家招法官需要面试的好嘛！”

我笑道，“就凭他那长相政审都过不去。哪个法院敢把他招进去？”

秦霜白了我一眼，不再说话。关于毕夏的讨论，便告一段落。《巴黎圣母院》剧组虽然成立，但因为是明年毕业的时候才演，所以并不那么着急，只是约定每周日上午排练一次。每周六下午，我们要排练的是本学期院里的重头系——大合唱比赛。我们结合当时热点与传统，选择了两首歌，一首《香港别来无恙》，一首《十送红军》。说实话，我们当时比较喜欢哥哥妹妹爱情眼泪题材的歌曲，对于这些歌曲的第一印象是“土”，什么“香江有多香”，作者你是来搞笑的么？院里按院系专业和届别，一共组织了十五支合唱队，每支合唱队少则三十人，如新闻系，每届只有一个班三十人，所有的歪瓜裂枣都凑上去也只有那么多了；多则六十人，如汉语言文学专业，每届三个班九十人，都站到台上去唱歌也不现实，所以能入选合唱团算是一种殊荣，至少说明其在颜值或嗓音上不至于太拉侉。我不仅顺利入选，而且被作为颜值担当，排列在前排中央。学校排练场所不多，只有一个学校大礼堂和一个艺术学院音乐厅。我们辅导员通过关系，联系了江大艺术学院乐团为我们提供伴奏，所以我们排练也在音乐厅。周六的第一次排练，我又见到了毕夏。我作为团干部，率先来到学校音乐厅。毕夏和江大艺术团几个人站在一起，似乎在聊着什么。“你怎么在这里？”

我诧异的问。“我还问你呢？”

他也有些诧异，“我们刚才探讨了一个节目。”

他没有告诉我是哪个节目，但我很快反应过来，可能是那天那个女孩要求他客串的“胡司令”。看得出他对此有些介意，毕竟两部戏里演的都是丑角。我却故意想把这件事情抖出来，让他更加认清自己。“哦？”

我故作好奇的问，“什么节目？也是大合唱吗？”

“噢，那倒不是。”

毕夏有些害羞了，“是一出京剧……”“你还会唱京剧呢？”

我步步紧逼，“是哪一出？《苏三起解》么？”

“你真会说笑，”毕夏似乎看出了我的目的，今天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只好回答道：“《沙家浜》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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