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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时间里,憬淮每天都小心翼翼的跟随着江涛,像模像样的学习着江涛接人待物的方式。不得不说,陈翰给他分了一个好室友,江涛虽然学历不高,做事情却格外稳妥,看起来疯疯癫癫,但要想从哪个地方拿捏住他的错处,还真找不到什么毛病。
比江涛来的时间久一些的罗鑫平,经常看不过江涛被老板娘宠着捧着,动不动就没事找事的给江涛添堵或者找麻烦。而憬淮从保洁员工的口里听到些小道消息,传闻江涛没来之前,罗鑫平的业绩和口碑在这里就是一枝独秀的存在。但自打江涛进来以后,罗鑫平就失去了“一枝独秀”的地位,而更让罗鑫平不爽的是,无论从学历还是相貌上,罗鑫平的优势都远高于江涛。因此,就不难理解罗鑫平为什么经常没事找事给江涛小鞋穿的情况了,而江涛则从不反击,也不解释。只要不是什么上纲上线的原则性问题,江涛总是一言不发,从不辩解。久而久之,宋铭和陈翰也觉察出了罗鑫平的恶意,这也让江涛在陈翰心中的位置节节攀升,陈翰也经常在宋铭的面前夸赞江涛是个懂事谦让的好员工。
江涛告诉憬淮,憬淮没来之前,他自己一直是一个人住。而自打憬淮过来工作以后,两个人的相处颇有些“一丘之貉”的意味,俩人经常中午一起去球场散步,在那里,他们总是放开了聊天,毕竟在室内总是有监控在的,多少有些不自在,俩人也总是美其名曰现有疫情在,总是戴着口罩散步聊天,因为这样遮住他们的嘴巴,就没办法通过口型辨别俩人在聊些什么。
憬淮经常听江涛给他讲之前的故事,也知道罗鑫平总是处处为难他。现在憬淮一进来工作就受到了陈翰的青睐,罗鑫平也会有事没事的想去拉拢憬淮,希望憬淮能够站在自己这边,帮着自己一起孤立江涛,但这些雕虫小技,憬淮处理起来就相当得心应手了。
他贯彻了章雨濛教给他的一个方式:“如果你不想得罪任何人,那就just帮帮每个人”,憬淮在这里总是像装了小马达的机器人一样,只要不是什么原则性的事情,碰上端茶倒水,快递取件,搬送资料......他永远冲在第一个,但凡罗鑫平在憬淮面前说江涛的坏话,憬淮也总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说:“有吗?我没觉得呀,他对我挺好的,前几次我喝多了,都是他在照顾我。”
而江涛每次看见憬淮像个送货人一样,做一些不属于他的事情时,也总会说:“你怎么又跑去做这些事情了,这些事情你做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以后罗鑫平他们就会每次都让你做这些苦活累活。”憬淮心里何尝不知晓江涛的意思,但他也总是回答:“我在这里就是晚辈,晚辈身体好,就应该多跑跑。”
终于在两个星期后,江涛实在忍受不了憬淮的行为,一天中午散步的时候,他直接怼着憬淮说:“你做墙头草,我没意见,我天天看你累死累活的,心里怪不舒坦的。”
憬淮满脸打趣的问道:“你怎么就不舒坦了,你是爱上我了吗?”
江涛颇有些不耐烦的说:“谁喜欢上你了,我告诉你,咱们俩住一起,所以你再怎么飙戏,别人总是会觉得你就是跟我一条战线的,他们瞎,我又不瞎。你虽然年纪不大,也是个心肠九曲十八弯的人,你现在能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一个月过后,我看你还怎么每次都当吃瓜人,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憬淮看江涛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觉得自己不妨袒露出部分心声:“哎呀,江哥,你也得理解一下我的难处,你说,我刚进来,就被陈翰捧着,所以我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得罪人,那样一来,这不是给自己找了不痛快嘛!我当然只能尽量做到谁也不得罪,自己也只想拿好属于自己的工资,没有什么其他心思。”
江涛有些不耐烦的顿住脚步,看着憬淮问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现在进来一个年轻人,刚进来三天就被老板娘走哪儿都带在身边,你会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当然会觉得这个年轻人心眼多呀!”
江涛对着憬淮的脑袋就是一个脑瓜嘣儿,说:“你看,你自己都说出答案了,所以不管你现在表现的如何与世无争,别人都会觉得你有上位的心思,而且你越这么表现,他们就越是认为你有城府,就处处防着你。咱们这里虽然是个风月场所,但跟电视剧里演的后宫也差不多,其实换到哪个企业都是这样,备受老板青睐的员工,总是会被其他员工捧或者踩。”
江涛说的的确是有道理的,这也是让憬淮无比头疼的问题,因为不管憬淮走到哪里,他总是会无意识的冒尖,也总有人觉得他想上位,因为这件事情,他也是无比苦恼。憬淮也是无奈的摇摇头,半晌没有说话,江涛拍了拍憬淮的肩膀说:“兄弟,你知道我什么会这么直白的跟你说话吗?”
憬淮摇摇头,江涛接着说:“因为,你虽然是个心肠曲折的人,但你的本性不坏,从你进来到现在,你总是对万事都抱着尽可能息事宁人的态度去处理,我从来没见到过你磕碜过谁,也没见你瞧不起过谁,或者欺负过谁,我虽然才在这里呆了半年,但半年里就换了四个头牌,因为他们每个人都觉得已经是老板和老板娘眼前的红人,对待同行,多少有点肆无忌惮。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但能感受到你在努力的去调和和平衡所有的人和事,这是成大事的人才能有的格局。”
憬淮被这突如其来的夸赞搞得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但江涛的话也的确说到了他的心坎里,看着如此坦诚的江涛,憬淮再次和自己内心那堵高高的心防做起了斗争,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以后,我会在适当的时候让你了解我的过去的。”江涛听到这里默许的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或者发表任何意见,两个人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近公司里的奇葩事件。
憬淮听说,后天下午,老板娘请了一位高尔夫教练带大家一起打球,他乐呵呵的跑回去告诉江涛这次来代课的教练的确是个大拿,江涛听完脸上掠过了无比敷衍的微笑说:“哼,看起来又要没事找事了。”憬淮不解的问道:“又怎么啦?”江涛一边穿鞋,一边没好气的说:“反正下午你就知道了。”
下午,乌泱泱一行人来到球场,憬淮和江涛并不兴奋,但很多进来工作的员工,平时并没有机会进球场,他们当中甚至有人没碰过高尔夫球杆,憬淮和江涛像两个“社恐人士”一眼,站在远处的休息区一言不发的看着球场上的同事,没过多久,二十几个人就变成了七八个小团体,江涛看着远处的人群,吊了吊自己的嘴角,跟憬淮说:“你看,好戏刚开锣。”
俩人悠闲的走到人群中,如果现在进入宫斗状态,那么江涛和憬淮从人数上看就是弱势一方,他们俩现在可谓是“承最深的恩宠,做最孤独的人”,跟周围的同事比起来,江涛和憬淮的高尔夫运动服并不是奢侈,而在这里上班久了,很多人也染上了不该有的毛病,明明自己的收入一般偏要花大价钱买上几件昂贵的球衣才对自己有信心。
“天呐,憬淮,你的球杆是老板娘的耶。”远处传来了一个同事尖细的声音,憬淮扭头一看是一个女同事,他也不是很熟悉这些“泳装妹”,毕竟他对这样的女人也不感兴趣。
憬淮笑笑没有回答,罗鑫平也凑过来抓起憬淮的球杆,边看边说:“天呐,真的是老板娘的球杆耶。”
憬淮以前吃过很多张扬的亏,因此关于陈翰允许他们俩可以私自上来打球的事总是只字不提,至于陈翰把球杆让给憬淮用的事情,憬淮更是从未在任何人面前炫耀过,这件事情只有江涛知道。而此刻罗鑫平带着一众人直接抢过憬淮手里的球杆,各种“观摩欣赏”,憬淮看着他们拿着肮脏的手套在球杆上摸来摸去,他只好有些无奈的转过头看向江涛,企图寻找求助。
江涛故意坐在开球台的椅子上,拿起憬淮的茶杯,缓缓拧开杯盖,咂了一口茶,露出一脸看戏的表情,江涛忍住了自己的笑意,憬淮用手指拉下自己的墨镜,瞪了憬淮一眼,对他比了一个中指。远处陈翰的声音传来:“都聚在一起看什么呢”,罗鑫平拿着憬淮的球杆说:“老板娘,我们再看憬淮的球杆,这不是您的球杆吗?”
陈翰看了一眼被脏手套摸的有些灰尘的球杆,略带不高兴的说:“是我给憬淮用的,憬淮,你怎么也不好好保养,你看球杆都脏成什么样了。”
原本就瘦弱的憬淮已经被罗鑫平等一干人用高大的身躯挡的严严实实,憬淮从他们当中钻出来,唯唯诺诺的站到陈翰面前,陈翰一脸责备的说:“你怎么不好好保养球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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