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肉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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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动潜航的时间是固定的，大概会在五个小时之后结束，潜航员和他的副手会有足够的时间来享受彼此的身体。

但他们的激情和闲适让严雅臣觉得更加慌张。他的脑子里像是有无数的人在攒动，而无调性的颂唱声一直不曾间断，但除了他，似乎没有人能听到。

茉莉用手撑着下巴，凝望着窗外的黑暗，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神色，她好像在回忆什么十分美好的事。但严雅臣想不通黑暗中有什么值得思考的。

眼下，他坐到她身边，没有打扰她的神游。但茉莉却没有将他的到来视作打扰，而是自然而然地攥住他的手，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茉莉为他做的那样。虽然那时候，严雅臣还不知道她所掌握的技艺当中，有一门叫做临终关怀。

但实际上，就在茉莉柔弱的手和他相触的那一瞬间，他脑海中令人不适的噪音消失了。

就像出现的时候那样莫名其妙，它的消失也同样无迹可寻。

而茉莉似乎情绪缓和，略带点温和的愉悦，将自己靠在他的身上。她仍然在哼唱，声调温和，语气柔雅，极度轻音，如同呓语。

严雅臣彻底缓和下来，但他并不知道茉莉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她是否知道自己正处于一种陌生的紧张状态下。他现在只知道浑身都很舒服，很疲惫，有点想睡觉。

他沉入一个潮湿而充满黑暗的梦境中，海水将他包围，但却如同沐浴。

直到数小时过去。

潜航员的声音传到他的脑海里，充斥着激动，以及发现未知事物的欣喜。

“尊敬的教授，以及磐石小队的各位队员们，非常荣幸地向宣布一件振奋人心的消息。就在刚刚，我们抵达了远卫二深潜记录上前所未及的深度，而且状态良好。”

而他的副手小姐分享了接下来的发言权：“与此同时，我们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那就是——伟大的前哨站遗迹。它现在就屹立在深潜器的正前方。”

一副激光投影在客舱中打开。那是深潜器正前方的实时影像，一座宏伟的遗迹，静静地矗立在黑暗中，除了被深潜器的高功率探照灯所触及的地方，其余的部分都淹没在无法辨认的黑暗之中。那些饱受折磨的建筑物上长满了水生藻类形成的类似绒毛一样的漂浮物。那是一代又一代藻类累积生长形成的最终后果。

而严雅臣察觉到有些奇怪的地方，按道理，这样宏伟的遗迹，丰富生长藻类森林中应该有很多深海动物在其中游弋。但眼前的遗迹却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点像是要将自己的藻类资源分享出去的样子。

而教授却非常兴奋，说什么也要去看看。

而安娜贝尔也适时地告诉他：“就在这里，很近，非常近。”

如果有人想要拒绝命运所强加的厄运的时候，命运往往会开出一个令他无法拒绝的条件。现在，严雅臣就面对着这样一个条件。

而古老到需要用万年作为单位来计算历史的遗迹在此刻，在深陷黑暗的泥潭中，又是如此的诡异，那些密密麻麻的游动海藻团将整座遗迹包裹得密不透风，就像是陷入沉睡中的怪异生命。

不仅仅是严雅臣，那些令人不适的“绒毛”也令磐石队员的心里犯起了嘀咕。恐惧的味道在他们的心底缓缓滋生。

但教授的眼中却充满了狂热，他看着那片遗迹，已经在幻想着其中生活着怎样奇特的穴居生物，而他们的生活方式又是怎样的神奇。这些问题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探索激情。

眼看着华生教授直勾勾的走向了深潜服储藏室，严雅臣再怎么也坐不住了。

一份技术蓝图，就在眼前，大概只有不到一百米。恶魔就在耳边低语，你是要还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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