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瞎子张不愿收徒传艺，陌生人主动上前赐教

第40章：瞎子张不愿收徒传艺，陌生人主动上前赐教

北京城的鼓楼附近有一个鼓楼市场，和天桥一样，这里也是人流聚集的地方，同样也是撂地艺人们的天堂。那坤曾经也经常来这里闲逛，这儿的曲艺杂耍虽然大多和天桥差不多，但也有一些手艺绝活是天桥看不到的。比如说白沙撒字这种绝活天桥已经很少有人使了，但在鼓楼还有一位老艺人经常表演。

这天沈小全叔叔已经从老家回来，沈小全可以脱身出来。李宗方向新掌柜杨三宝请了假，那坤带着两位兄弟来到鼓楼市场直奔那位外号“瞎子张”的老艺人那里。

瞎子张并非是盲人，他只是有一只眼患了眼疾看不见，卖艺人身份低下，经常因为身体上的残疾被人取笑，所以有时候干脆就自己起一个这样的艺名算了，甭管叫什么，能糊口就行。

当那坤他们赶到时，瞎子张撂地的地方已经围满了人，大家自觉的在瞎子张周围站成一圈儿，瞎子张站在中间，这个圆圈就是他吃饭的地方，所谓画锅就是如此。

今天瞎子张表演的并不是简单的《字像》，而是《发四喜》。虽然《发四喜》唱起来很简单，但在表演白沙撒字时候唱这个是很难的，因为“福禄寿禧”四个字很难写，这需要高超的本事。

只见瞎子张一边唱着《发四喜》一边用细细的白沙撒字，他的动作轻柔声音洪亮，不知不觉间随着歌声一个福字呈现在地上，周围人纷纷啧啧称奇。瞎子张头也不抬，接着撒禄字，难得的是他虽然不是手拿毛笔，但一样用白沙撒出了笔锋来。那坤之前只看过《字像》，当时以为那已经是极其难得的手艺，没想到今日却又见到如此高深的手段。

再往后寿字和禧字，瞎子张依然有创新，他把寿字撒成了一面风帆，把禧横过来撒成了大船模样。

随着《发四喜》最后一声调子收尾，福禄寿禧四个大字宣告完成。围观的人喝彩声连成一片。瞎子张一边轻微喘气一边拿过小笸箩来敛钱，观众们纷纷解囊。轮到那坤这边时他习惯性的摸出一个大洋来，犹豫再三他还是一狠心将大洋放入了瞎子张的笸箩里。瞎子张用一只眼睛瞅瞅那坤，连忙千恩万谢。李宗方明白那坤的心思，他不是忘了自己落魄的境地，实在是被瞎子张的技艺震撼，他也是真想学这个。

瞎子张杵门子完事要接着下一段，那坤拉着两位兄弟退出来，沈小全还想看一会儿，李宗方明白那坤是不敢再掏大洋了，再看一段人家再杵门子的时候你该给多少？他拉着沈小全退出了人群。

三个人一直等到中午饭点儿人群散去，瞎子张收拾东西要走的时候。

那坤先上前一拱手：“张师傅安好。”

瞎子张抬头瞅了一眼发现是老主顾，他连忙堆上笑脸：“少爷好。”

“张师傅，您这一手白沙撒字绝活是真好，在下冒昧，敢问师傅您愿意收徒传授吗？”

瞎子张一愣，他不是没碰见过要学艺的，只是遇见那坤这一表人才出手阔绰的主儿要学艺还是头一遭。

“这位少爷，莫不是来找老汉寻开心？您学这个？这是要饭的手艺！”瞎子张特意强调了一下。

沈小全不耐烦那坤这么文绉绉的，他直接上前施礼：“张师傅，辛苦，辛苦。”

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瞎子张也对沈小全道了声：“辛苦，辛苦。”

“张师傅，我们兄弟三人是真心诚意想学您这门手艺，不瞒您说，我就是在天桥撂地的，我家两代天桥八大怪，我姓沈，我爹叫沈大全。”

“哦，原来是沈大全的公子，久仰令尊大名，失敬。”瞎子张是老江湖，当然明白天桥八大怪的名号。

“那您能教我们吗？”沈小全再进一步。

“沈少爷，既然是江湖，必定知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道理，老瞎子就这么一门吃饭的手艺，不到山穷水尽哪儿能轻易收徒。再说了，就算我愿意收徒，你父亲能同意吗？还有这位少爷，以后出门说是瞎子张的徒弟，你自己觉得合适吗？”瞎子张一席话让那坤他们意识到事情哪儿那么容易。

“我们不拜师，光学艺。”李宗方插了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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