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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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日周夫人在周侯的支持下强迫陶密之认了损毁的责任还签下了欠条，总算是讨回了些许。

晚上送别了乡绅里老族亲后，周侯示意琉璃邀请周夫人返回别院，周夫人只与琉璃道：“姑娘，我本想留你，寻思着你的孩子在周家，若叫你留下，你必不会辞，可是又那放下姜儿、幺娘等。如此就不为难你了。但是有一件事，我思前想后，只能托付与你。”

琉璃随意摆了摆手道：“姐姐不必说了，我知道姐姐的心事，自然要为姐姐办妥帖。姐姐安心将养，他们陶家的子嗣我会去观察、检视，到时候将可心的造册送与姐姐挑选合心意的孩子过继。只是完了这桩事，明年周侯北还，姐姐在此地，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偌大家业只怕也守不住。姐姐待如何是好？”

周夫人道：“你果然和你林姐姐一般心思长远。妹妹当时接我去长住，怕也是为着这个缘故，只是我未想到这一层，辜负了她的好意。罢了，我愿意处理了这边的家产，交与你照管也好，变卖也罢，折了银子等去京城安身。到时我家的孩子，读书考试，也便宜些。”

琉璃道：“姐姐想通了那是最好，房子交给我倒也不必，多早晚我不是也得随相公上京的？到时候处置折腾，又是两地来回颇费一番功夫。倒是姐姐如何将这府邸交给信得过的人，如何才能不辱没了先陶公的清名，怕是这会子就要思忖起来了。姐姐留步，我且去了，等我弄清了人，就来告诉你。”

料理了周夫人的事返回府中，琉璃先交代将周夫人原所住的跨院收拾好以备周夫人及丫头们将养好了搬来，然后便各处巡查检视，回到房中时间已晚，便歇息了。

次日清晨起来，姜握雪及周玟次第来了，琉璃仍先将各处的事情一一处理妥当，让蛾儿打发小子们去寻牙婆家的白多福来说话，然后与许嬷嬷道：“妈妈，请公子来，今天要处理一件事，他们外头的和里头姑娘们都好知道才行。另外找账房支一笔钱给严大夫，严大夫为了周夫人奔前走后，为了打通消息也颇费了些资财。”

许嬷嬷叫来雀儿去通知账房，自己亲自去请周芳来，等待的空隙里，琉璃和握雪周玟吃了茶，漱口完了，道：“特意叫你们来，也是想让你们知道外面的事有多艰难，将来才不会被人三言两语就拿捏住了。本来这里头还牵涉着你们的长辈，本该叫你们回避，然而既然周姐姐也无所谓，那便借此事教你们知晓‘财帛动人心’甚至害人命，也是好事。”

李氏闻言和自己及其他几个刚被琉璃买下的仆从的人生际遇对上了，不觉深思。蛾儿到底天真烂漫些，纵然十几年坎坷，究竟每逢绝境必遇贵人，每日里学的是弹词唱曲，听的是欢场风月，于世事无甚见识，也是认识了李氏才知道人间七苦，亲眼看见了陶府的情形才知道宗族如何欺人，道：“只恨自己不是男子，否则岂容人这般欺辱于我？”

姜握雪与周玟多多少少听到了风声，但因涉及长辈婚嫁和夫家的事儿，因此也只是只言片语罢了，闻言都好奇起来，一个拿扇子轻轻遮着嘴唇，只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另一个只冷笑。

不多时周芳就来了，他先和琉璃、周玟问个安，然后小声和姜握雪说：“表姐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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