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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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林夫人根本用不上力气，随着产婆的推挤，琉璃的指尖甚至能些微触碰到胎儿的头——这倒是比胎儿倒置的风险小一些，但是林夫人腰腹无力，无法娩出胎儿，如果不设法帮她诞下孩子，很快就会有大问题了。

琉璃瞅着羊水流淌尚不算太多，估摸着大约一时间胎儿尚无窒息的风险，心下稍微略松了一些，终于得以冷静地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琉璃问明林夫人发动的时间，心中盘算清楚，虽然她也觉得棘手，她也从未曾面临如此情况，但是此时此刻，她若先退，她姐姐就真的没命了！勉强稳定心神，尽量回忆起自己生产时的感受、所知的所有应急处理办法之后，琉璃硬着头皮安排：“来人，沏一壶浓浓的茶来。再准备好烈酒、匕首……和针线，针要粗，线要未曾染色的丝线；烧几壶开水，即刻起所有送进来的物件都要用水煮开，尤其是要用在你们自己手上和夫人身上的物件，至少需要煮开一刻钟。”

为林夫人接生的产婆皱起眉要说什么，见几个嬷嬷和林夫人的大丫鬟全部都按琉璃的吩咐一丝不苟地执行，也只好讪讪地住口打下手。

琉璃边试图扩张产道，边问：“夫人无力分娩，所以胎儿久久不能诞下，助推也没有用吗？”

产婆道：“哎哟哟，夫人身体娇柔，稍一用力，就是这样——”她指指林夫人腿上几道青紫色的淤痕，那便是方才辅助生产时婆子稍微用力就摁出来的淤伤。

本来林夫人娇贵、瘦弱、乏力就很难生产，况且方才一听还被人算计中了毒，这桩本来就很难的事越发棘手，她们纵有再多经验，也不敢轻易做个决定。

“胡闹，性命重要，还是一时疼痛挫伤重要？”琉璃道，“你且去，就当夫人时普通的妇人，出了事我担着。”

琉璃说了一声，见那产婆和另几人依然畏手畏脚，便加重了语气：“我是生过孩子的人，和诸位一般，都知道女子生产的凶险之处。如今胎儿久产不下，若有万一，难道咱们还能活不成？倒不如拼了这一把，也是尽了心尽了力，尚有母子平安的可能，且不说这府里定厚待几位，便是这功德，也了不得了。”

几个产婆略一嘀咕，似有犹豫又还是担心什么，但总算是在一个健壮妇人的带领下继续围着林夫人接生。琉璃心中固然急的无可奈何，面上还要镇定自若，她不能乱，她乱了才是真的完了。

一时热水烈酒刀剪绸布等俱备，解毒的汤也都熬好了并灌药的漏斗舌压一起送了过来，琉璃将各色汤都试了一口，确认并无异常，便示意丫鬟先将绿豆汤尽数灌给林夫人，自己仍一手捏着林夫人的脉搏，边注意着林夫人的脉相边注意着生产的情况。

产婆围着林夫人又忙活了好一阵，不计时间，琉璃感觉着林夫人的脉搏似有好转的迹象，才要稍微放一放心，就听为首的婆子急道：“夫人，府上夫人没力气，骨盆又小，如今胎儿的头卡着出不来，如何是好！”

琉璃一时间眼冒金星，方才她就隐约有这预感，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林夫人就遇到了这情况，她挪到床尾，将手一探便知这婆子说的一分不假。

“取剪刀来——放水里煮开，还有针线等物，一并煮了，再取绸布一丈，也煮开，有最好的金疮药，赶紧拿来。”琉璃只恨自己怎么没早想起这茬来，未曾准备羊肠线或桑皮线，竟只能用丝线了。

“夫人……您这是……”为首的接生婆显然有些见识，她虽不知琉璃要针线是做什么的，却很清楚那把剪刀会被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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