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稚子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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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被两个侍卫夹着来到了临时停放王家众人尸身的地方。

除了老夫人、三位太太、四位少奶奶、三位老爷、五位少爷、两个小少爷，还有几位主子的心腹，总计四十七人投缳。

差役们已经将她们的尸身取了下来，否则单靠琉璃，也就能抱下来两位小少爷了。

琉璃先看见了老夫人青灰的脸，于是忍不住伏在老夫人的身体旁边大哭起来。两个侍卫得了楚熊的命令，只在旁边看着，并不阻止她。琉璃哭了一场，想起窒息而亡的人多有失禁等现象，安心要为老夫人等擦洗一番，故而只对两个侍卫软语相告：“论理，小的本不该提这个，只是小的心中敬仰几位夫人，故而想为她们擦洗更衣，能否请两位大人暂且回避？”

一个美貌且可怜的女孩子的哀哀哭求，大多数男人扛不住。两个侍卫对看一眼，都觉得放赵琉璃一个人在这里，他们守着门，问题应该不大，于是其中一人便道：“小娘子且随意，我们在门外等你。你可不能乱来，否则我们绝不留情。”

“谢谢两位大哥！小的一定安分守己。”琉璃说完，侍卫二人出去了，她忙解开老夫人的衣服检查遗体，果然如她所料需要整理清洁更衣。她忙又去检查其他几位夫人的遗体，发现除了老夫人外，还有姚夫人等也需要整理。琉璃将诸人一一记下，最后查到了栗夫人。

琉璃刚刚一拉栗夫人的手，就觉得不对。

其他几位夫人的遗体是僵硬冰冷的，栗夫人的手臂虽然有点凉，但是相比而言却显得有点温热，而且肢体柔软，不似亡者。

琉璃精神一震，忙把她往左侧翻过去，让她的头部后仰，接着用力掐她的人中。

如果窒息严重，栗夫人不可能还能活到这时候，她只是昏迷了，她应该还能醒过来。

琉璃掐一会儿人中，又用簪子扎她的手脚，如此忙活了好一会儿，栗夫人陡然气息一舒，发出一声低吟。琉璃将手绢盖在栗夫人口上，拍拍她的颈侧，把她的上身抬起来靠在自己臂弯里。

栗夫人下意识地要说话，琉璃一手按住她的嘴，一手直摆，直到栗夫人懂了她的意思，才小心翼翼地松开，低声问：“有人在外头，夫人，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你们为什么……？”

栗夫人声音嘶哑，且断断续续的：“太……太子……已经……无论怎样，咱们家，不可能……”栗夫人说到一半，眼睛一翻差点死过去，琉璃赶紧又掐她的人中，栗夫人在一片混沌中说了最后一句话：“沸哥儿……活着……救……他……”

沸哥儿还活着？

琉璃猛地抬头，沸哥儿是朴少爷的幼子，才不过周岁多一些。她忙放下栗夫人，在房中看了一圈，有个小孩子，但不是沸哥儿，那个死去的小孩子琉璃也认得，是朱媪的孙子。

琉璃强自镇定，很快就拿好了主意。她擦着眼泪出门去，和那二位侍卫说：“小的刚才看了，几位主子身上都有秽物，小的想打水给几位主子清洁一番，再给她们换几身衣服，两位大人能不能允许小的去做？侍卫大人若不放心，就跟着小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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