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光荣？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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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12日，午后5时。东京都足立区，隅田川畔，7-11便利店。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饱受压抑的低吼，从公用电话当中刺耳地传出，“居然还敢给我们打电话？而且选在这个时间！”

“大哥......”真壁元一朗的声音细如蚊鸣，冷汗就像泉水一样从掌心涌出，瞬间就把话筒变得一片粘腻。正在训斥他的，是真壁家的长子，律师事务所继承人真壁辉树，他既是元一朗的至亲兄长，又是弟弟心中永远的阴影，尽管元一朗已经离家整整两年，仍然在兄长面前抬不起头来。“大哥，我......”

“不要用那种称呼！”真壁辉树的怒火，没有被十数公里的电话线削弱分毫：

“你是想让别人听到吗？你是想唤起她的同情吗？不要再纠缠了，你啊，明白了吗！？”

“明白。我明白。冒昧打电话过来，我真的非常抱歉，但是，但是——”不知不觉间，真壁元一朗的喉咙已经开始哽咽。他回想起了离家出走之前的生活，父亲的训斥，兄长的教诲，母亲的笑脸....../母亲的笑脸！/“但是，大哥，请务必让我，请务必让我和母亲——”

“住嘴。”真壁辉树只说了两个字，但却比深冬的河冰还有瘆人。“你居然还敢使用那个称呼？在你做出那样的背叛之后？听好，不准你再伤害她，不准你再打电话，你该庆幸，今天接电话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我知道规矩，大哥，但是我马上就要，我马上就要——”真壁元一朗绝望地抓紧话筒，就好像那是三途川上唯一的渡船。

他想说出来，把自己刚刚受领的任务，一字不漏全部说出来，无论绝密的目的地，还是能让任何正常人望而却步的巨大危险性。但他不能这么做，统合幕僚副长已经向他鞠躬拜托了，在回返东京都之前，有关任务的细节，绝不能向外界透漏哪怕一个字......

“我马上就要出门了。去很远的地方......”最终，他能讲出来的这些，“我会在外面待上很长时间，至少也要三个月。大哥，请让我和母亲说一句话，我发誓，只说一句话！”

回答他的，是持续数秒钟的沉默。就在真壁元一朗即将崩溃的时候，话筒对面终于传来了大哥的声音。“我会挑个时间向母亲提起这件事。不要再得寸进尺！”

“咔吧”声响紧随其后。真壁辉树连一秒都没多停，干脆地切断了与弟弟的通话。元一朗哆嗦着双手，根本不敢相信对面已经挂断，他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喂喂！！”，连着往投币孔里填了三枚百元硬币——

“喂，自卫官大爷！”一个粗鲁的声音身后响起，带着再明显不过的威胁。元一朗转过身体，看到了一位身穿镂空夹克，金色莫西干头就像鸡冠一样惹眼的视觉系乐手。那家伙脸上的刀疤，显然不是用贴纸做出来的假把式。

“这里可是便利店，不要擅自给他人增添困扰！”视觉系满脸不屑，圆瞪着的眼睛充满威胁：

“你也嚎够了吧？后面还有人等着打电话，快点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