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共同成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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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不必自责愧疚。”贺风不知少爷心中的百转千回，安慰道：“老夫人经年历事比你我都多得多，见过的富贵沉浮岂是一般人能比。她的笑容，就是她走出困境的最好明证。既然如此，便是雨过天青。少爷不必担忧。至于从前，反正已经过去，少爷只要上进勤快，老夫人心里自然欢喜。如此，就当做是补偿了，对不对？”

赵武打量贺风，有股说不出的感动涌上心头。

贺风年长自己近十岁，身材仍是一如既往的瘦削单薄。也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赵府的三年让他长了见识却没长肉。除了身材之外，他跟从前相比，可说是翻天覆地。

从前的他，快人快语，难免莽撞，像个二愣子，说话没心没肺的。而今，他的言辞行动沉稳了不少，人也变得细腻温和。他会试探自己的心事，极力抚慰，经常为他鼓劲，给他信心和支持。

或者在贺风看来，其实少爷也变了，所以他才紧随着他一起成长适应。连赵武都察觉到自己的变化，这个一路陪伴左右的小厮怎会不明白？在这场浩劫中，相信赵府留存下来的一草一木都非昨日了，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不管贺风因何而变，赵武仍能清晰的感应到，那就是——经历过人间惨剧之后，贺风更关心他，更紧张他，比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前，他对自己的关心更多是生活上的照顾。怕他饿着了，怕他冻着了，把他像个孩童般呵护。如今，他更在意他的所思所想。生怕他有一丝一毫的想不开，怕他消沉低落，怕他一蹶不振。

不管过去现在，他对自己是一如既往的爱护关照，坦诚维护之情溢于言表。

想想他的身世，更觉得他对自己的呵护相当珍贵诚挚，十分难得。自己再怎么不济，还有奶奶。虽与母亲不睦，仍在同一片天空。还有田产家财傍身，衣食不愁。

贺风才是真的一无所有，生下就是孤儿。如果真的有，也只剩下这个寂寞凄凉的栖身之所，唯一亲近的也只得他一人。可他从不以自己的所失为意，一心一意的以少爷为重，此情此意怎能不令人动容？

“谢谢你，贺风，真的谢谢你。”赵武看向贺风，有感动在眼睛里闪耀。

“谢我什么？”前一刻，少爷还阳光灿烂，忽然又神情悲戚，贺风没转过来。

“谢谢你一路陪着赵府，不离不弃。”赵武的手搭在贺风的肩膀，用力握紧。

“赵府是我的家，我好容易有了家，怎能轻易放弃？”贺风笑得耀眼恣意，“我义父和老老爷把我带回赵府那天起，我就在这生了根，怎么也要赖在这里啊。”

“还要谢谢你义父。”赵武由衷的说道。

“对对，要谢我义父。”贺风头如捣蒜，“没有他我就进不了赵府，没有他教我的那些道理，我恐怕也熬不到现在。”

赵府遭遇剧变，贺风从未想过离开。不只是贺文的叮嘱，更有感情上的难以割舍。他说的熬不住，其实是事发后他去过少爷两位叔祖父的府邸，情境太过惨烈，如刀剜心，难以忍受。

他受恩赵家，早已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属。亲情的可贵难得，他视如珍宝。然而，他却如此渺小，自己的家人一夜之间被屠杀几乎殆尽，他却无能为力。这令他挫败沮丧，他想远离，想躲得远远的，谁也不见。

他甚至想过死，干脆随他们去好了。各种念头如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了反复闪现，幸好，他忍住了。

义父曾说过，“忍字头上一把刀，刀口上蹚过，便是百忍成钢”。那三年，他常常用这句话给自己打气。他时常自言自语，不断鼓励自己，对自己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把那些惨境从脑袋割舍剥离，命令自己不可沉迷其中。他硬生生的将自己与过去割裂开来，告诉自己，每一天都是新的。过去种种已经消亡，只有每天的太阳才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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