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一马先登（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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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严颓然陷在他的宝座上。

整个室内没有点起任何铜吊，冰冷阴暗，外面的雪光透过来，在空气中穿射出一道朦胧含雾的光线，使整个房间的时间有一种停滞感。公子严望向一个位置，那儿应该站着自己的大夫褒平，然而他在退往严川的道路上带一支人马阻挡公子庆的联军，战死了；他又望向另外一个位置，那儿应该是褒却，然而昨日在城头督战，被流矢射中脖颈，已经躺在自己家里奄奄一息……

这一刻他耳边喊杀声连天。

实际上，却是静悄悄的。

他是个英俊的中年男子，额头高广，头角狰狞，充满了男性的魅力，虽然身体已经微微有点发福，却并不过分，若不是此时颓废侵染，他眼中总有那么几丝精光闪烁，平日下颚和胡须挑起，说不出的傲气和自负。

他忍不住自问：“怎么会是这样呢？”

失手杀了罗宛，然后就是罗庆疯狂的报复，于他本人，实际上是心有愧疚的，这才给了罗庆喘息的时间。

其结果，五家约盟，公子庆直接拉来了几路诸侯的联军。

不是褒氏不善战，而是敌人太多。

两天前，他亲手把褒敏杀了。

就是因为这个懦弱的儿子，他夫妻陷入争执，他才失手把妻子打死。

因为兵临城下，褒敏吓破了胆。

前天，公子严真的忍不住了，含着眼泪，手起刀落，将他枭首，把首级从城楼上投掷给公子庆，让他知道，褒严可以战到最后，一死了之，但绝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留下一个懦弱的儿子受他舅舅控制。

一名身穿青铜甲胄的粗壮大汉带几个士卒，从外面急冲冲进来，进入屋子，呈扇面站在公子严的面前。

公子严一时心智受影响，两眼迷离，问他：“褒泰，你来杀大兄，向公子庆投降的么？你肯定有了我的人头，公子庆就准你投降么？”

大汉哽咽道：“大兄你说什么？我们褒氏也是上古尊贵血脉，怎么可以靠自戕平熄敌人的怒火。我来是告诉你，城外又来了苍榆的援兵，远远不知多少，战马嘶腾，雪浪翻飞。我看到裴氏、罗氏和先前林氏的营地都有人乘坐战车往那边去，一定是去商量怎么破城，大兄你此时万不可泄气。”

公子严奋力坐起来，问他：“苍榆林氏哪来这么多的兵？”

褒泰道：“不知道呀。大兄。不如我们干脆向林氏投降以保全，想必他和公子庆也不是铁板一块。”

公子严迟疑。

但他很快摇了摇头，疯癫笑道：“别心存侥幸了。公子策是林伯权之子，你我与林伯权也算有杀父之仇。”

褒泰叹气。

他说的杀父之仇是指原雍州侯叛，褒氏被胁迫，一起进攻苍榆，林伯权射褒严的父亲褒布一箭。

那一箭并不在要害，仇也没那么深。

但是褒布几个月后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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