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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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若虚被一路硬生生拖回相国府。

厅堂左右站满了禁军。伍子胥穿一身素服，正襟危坐，见冷若虚来了，便走下来问她道：“十年前，我与公主曾有君子之约，不知公主还记得否？”

冷若虚吃力地抬起头来，默不做声地点点头。

“十年来，我伍员一日也不曾忘记此事，还望公主勿忧。”

猫衡不知何时，已坐在厅堂的房梁上，对伍子胥说道：“该见的人也见了，相国大人现在可以跟我们走了吧？”

“可以。”

话音未落，众禁军一拥而上，将伍子胥团团围住，想要给他捆起来。

“不得对相国大人无礼！”猫衡在房梁上命令道。

伍子胥奋袖拂衣，气定神闲地迈开步子。众禁军给他让开道路，紧紧跟着他走出大门。

猫衡从房梁上跳下来，坐在伍子胥之前的位置上，对冷若虚说道：“还请冷司风这段时间暂时待在屋里，几日过后自有分晓。”

冷若虚不理猫衡，回忆着十年前的那份“君子之约”。

十年前，冷若虚初到相国府，伍子胥问过冷若虚身世后，跟她立下“生前死后君子之约”。如果在伍子胥生前，冷若虚能始终效忠，他死后会给冷若虚留下三件宝贝，助她回到北国夺回君位。

当时冷若虚满脑子都是回国复仇，欣然答应了下来。而如今，复仇的火焰在她心中早已熄灭。十年来，冷若虚常从伍子胥口中听说，某某小国被大国灭掉的事情，自己的国家现在可能早已不复存在，又何谈复仇呢？

此时此刻，冷若虚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喝上一大口酒，无论什么酒都好。

禁军把冷若虚粗暴地丢进房间里，随即转身出屋，用铁链锁上房门。

冷若虚也不站起来，索性直接爬到床底，找到之前从府库偷来的好酒，撕开封口，把坛子推倒，趴在地上痛饮起来。

温热的感觉顺着喉咙蔓延至身体里，冷若虚觉得头脑渐渐清醒，身上也有了力气，手臂上的痛觉也减轻了不少。

冷若虚在腰间摸了摸，鱼肠剑还在。冷若虚将其拔出，刃口在黑暗中散发着杀气。冷若虚觉得，别说门外的那些禁军，就算是坐在堂上的猫衡，甚至那个越国的七七，自己都有把握跟他们较量一番。

然而冷若虚没有从床底钻出来的意思。刚才伍子胥一番话，对冷若虚来说，无非是说自己凶多吉少，很有可能一去不还。

十年来，冷若虚活着只有两样动力，一是整日都能喝上全吴国最好的酒，二就是依仗伍子胥的势力欺负人。如果伍子胥一死，这两样事都做不成，活着就真没什么意思了。

至于什么复仇，冷若虚觉得不过是少年时争的一口闲气，跟乐园之扉里为了歌女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酒徒没什么区别。

据说鲁国有个大贤，叫什么名字忘了，说什么要坐个筏子去海上漂着。世人都说他太狂妄，现在想想，冷若虚觉得挺理解他的。

“没意思！”

冷若虚叹口气，收刀入鞘，伸手去摸另一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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