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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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若虚躺在一片静谧中，周围的环境，母亲的面孔，都是一片模糊。

按理不应当是这样，记忆里的母亲死而复生，她应当有话说才对。

冷若虚张嘴想说些什么，然而她浑身无力，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抬起手，想撩开挡在母亲面前的白发。

白发之后还是白发，母亲的面容只是一些支离的碎片，如同涟漪中倒映的月影。

“我已经记不起你的名字了，母亲。”冷若虚用尽浑身力气，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我没有名字。”母亲温柔地说，“你有名字吗？”

“我的名字，不是母亲你给的吗？”

冷若虚这时才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我刚才不是在跟蛇侍对阵吗？为什么现在有躺在母亲怀里？

在冷若虚的梦里，蛇侍杀了母亲，而去蛇侍自己也承认了，这些事情她还记得。

腰间猛然传来一股灼热感，冷若虚下意识地要站起来，挣扎着以手支地，却发现自己身下没有地面。

“我在哪里？”

冷若虚张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在心里惊恐地呐喊。

“你不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

冷若虚直视着她模糊的面孔，灼痛感从腰间传遍全身，久违的痛觉再一次传来。

痛觉、刑罚，这才是童年的记忆，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虚假。母亲、宫廷、温馨的生活，它们都太过模糊，仿佛是道听途说来的谎言。

“我就是你的母亲，因为这是你的愿望。你不能这样任性，心满意足之后，马上就反悔。”

钻心的痛楚，迫使冷若虚抬起双手，她掀起了“母亲”的长发，见到一具陈旧的骷髅。

“这几百年来，人们能够许下的愿望，我都几乎都见识过了。”骷髅说道，“我尽自己所能，为他们实现愿望。”

“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冷若虚说道。

“不，这就是你所希冀的。”骷髅反驳说，“人的意志，与肉体一样脆弱。他们急躁、多疑、出尔反尔、自我否定，最终反过头来，责怪我无法满足他们。即便是为世人所称赞的圣贤，也不过如此。”

“我的愿望，我自己去满足，不需要你来插手。”冷若虚说道。

“比起只满足一人之志，”骷髅无视冷若虚的抗议，继续说道，“我要把众人的意志聚集在一起，摆脱狭隘与短暂，超越赞誉与诋毁。不为其他，只为能有始有终地做成一件事。”

“你一开始不是说，要把众人的意志借给我，来帮我实现愿望吗？”冷若虚质问道，但她身体仍旧轻飘飘的，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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