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遭雷劈（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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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雷劈

那天，雨小了，还没有完全停下来，张永生就带着吕卫国那一套工具钻出了暗堡。牛晋辉不满地说：“你慌什么？雨还没停呢！”

“慌着叫雷劈呢！”吕卫国接着调侃说，“雷劈了，他就能娶刘馨芳了。”

张永生从镜片后瞥了牛晋辉和吕卫国一眼，笑着跑了。从刘馨芳对他的态度看，攻下这个“碉堡”，他是有信心的。

张永生一边想着刘馨芳一边跑。戈壁滩经过雨水的冲刷后显得格外光亮，乌黑乌黑的，像一座无垠的露天煤矿。那么大的雨，除了给极个别的地方积下一坑半洼浅水外，戈壁石犹如当今的渗水砖似的，不存半点雨水，没有半点湿滑，军用胶鞋踏在上面又恢复了它原有的弹性。这一个多月他们尽是和飞沙走石打交道了，呼吸着污浊的空气，踏着炙热的沙子和戈壁石。临近午时，天热地热沙子热石头热，胶鞋就慢慢地软化变形，鞋帮子没了边角，踩在石头上没有一点弹性，硌得生疼。脚是第二心脏，脚烫心发慌，非常难受，可是不能光脚走路，吕卫国光着脚试了一次，烫得“哇哇”乱叫。每当这时，他们多么希望遇到一小坑水，把脚泡进水里。可是，这沙漠戈壁，一坑水也没有，有的是海市蜃楼。海市蜃楼在北京难得一见，可是在这沙漠戈壁经常出现。只要是大晴天，太阳一晒，看向远方的地平线，那地平线上热浪腾腾，远处有山，山前有湖，清清的湖水让人心驰神往。他们第一次看到，明明知道地图上没有标绘，可仍然兴奋地向它奔跑。今天，天降甘霖，空气湿润清新，怎不让人心旷神怡。

张永生一边跑一边大口大口地呼吸。这沙漠戈壁，平均海拔1100多米，比总队大院整整高出1000米，张永生跑一会就觉到吃力。但是，他咬牙坚持着。他知道，要让吕卫国跑，一定比他快得多。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找点，把沙暴和阵雨耽误的时间夺回来，今天必须完成预定任务。

张永生终于爬上了他要设点的山包，雨早已停了，但是雨水和汗水把他的全身都浸湿透了。他选定一个位置，举着测杆冲着吕卫国架设测量仪的圆山喊：“啊嗬——，看到我了吗？”

“看到了，张工。”吕卫国扯着嗓子答，“老牛还没就位呢！”

张永生听到吕卫国的回音，左手扶着测杆右手握拳举过头顶造型，扯着嗓子高唱：“要学那泰山顶上……”

张永生的一句歌词还没有唱完，突然，一道电弧从天而降，顺着测杆通进张永生的身体，同时一声炸响，张永生战栗着倒下。

“张工！”吕卫国看得真切，大叫一声，丢下手中的东西，连跑带跳地奔下圆山。

“大学生！”牛晋辉也清楚地看到了那一幕，惊叫一声，“哈哈哈……”怪笑着向张永生倒下那个山包跑去。

待牛晋辉怪笑着跑到山包上，吕卫国抱着张永生那僵直的身体已经哭成了泪人。他的泪水也夺眶而出，止住了怪笑。他一边哭一边将右手伸向张永生的鼻子，试了试，又摸张永生的脉搏。摸了好长时间，喃喃地说：“死了，赶快向队里报告。”

吕卫国好像没有听见，抱着张永生直落眼泪。

“听见了没有？赶快去向队里报告。”牛晋辉提高嗓门喊。

“嗯，哦。”吕卫国如梦初醒，放下张永生一蹦三跳快速向山包下跑去。他意识到他刚才犯了个严重错误，看到张永生被雷劈倒下，一着急丢下了电台和仪器。张永生死了，他要把电台和仪器丢了，怎么向中队交待呢？！

吕卫国跑上圆山，一切安然。他扑向电台，快速开机，气喘吁吁地与队里联系。李玉龙队长听了他的汇报，要与牛晋辉通话。他又赶紧背着电台，带上所有的东西，嘀哩当啷地向张永生遭雷劈的山包跑去。

牛晋辉与李玉龙队长说了半天，对着话筒大喊一声：“一切后果由我负责，我上军事法庭！”喊完，“啪”地一下关了电台。在外业队里也只有牛晋辉敢这么对李玉龙讲话，他们是过命的兄弟。牛晋辉放下电台的耳机和话筒，咬着下嘴唇看了会儿天，铁青着脸对吕卫国沉重地说：“先找个地方埋了。”

“咱俩——”吕卫国瞪大眼睛直直地看着牛晋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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