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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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九对未来对理想有着憧憬与敬畏，他立志要当一名优秀的侦察兵，所以他拼了命去学习。对历史类、生物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有时找来一些大人的书来读，经常读到深夜，那些书自然艰深，他这个年龄很难懂，但他还是耐心读下去，半夜里伏在桌子上睡着了，早上醒来，哈欠连天，一副疲倦之态，至于晚上看过的书里的内容，一点也没弄明白，脑子像一团糨糊。他还经常读一些名人传记，看他们波澜壮阔的伟大生涯，想从中得到点力量，可他的脑袋找不到一点思想的脉络，如同一只在洞穴里焦急等待春天的松鼠。

早上晨读的时候，林九九一边打哈欠，一边读书，读着读着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上课的时候精力老不集中，颓然倦怠的样子，被老师提问，总是答非所问。课下同学们去做课间操，他也不去，心里很内疚，痛恨自己该好好听课来的，但他做不到聚精会神了，他试着理清思绪，还是没有效果，一心想用课下这点时间，再仔细看看书。看书的时候，又后悔自己该去做操，放松下脑袋，好打起精神准备下堂课。他又开始埋怨自己的错误选择，歪头耷脑地，心飘浮在广播操进行曲中，柔和而富有节奏，书上的题目一点也看不进去，相反还掩口打哈欠。广播操结束了，同学们都生龙活虎般的进到课堂准备新一节课了，他神经质地赶紧拿起课本来读，在同学们的说笑声中，他一个字也没读进去。

上课铃响了，是堂数学课，林九九惴惴不安起来，他试着理清思绪，让头脑镇静清醒些，他看着黑板，竟然想着上堂英语课中，“一般现在时的用法和一般过去时的用法”。数学老师已经讲到一半了，也写了一大黑板了，他还没明白“边角边（SAS）”是怎么一回事。他的学习成绩一天天在下滑，他很痛苦而且毫无意义。终日惶惶不安，弄得他身心俱疲，像困在笼里的兽，困惑、狼狈以致丧失信心。

周末的一个下午，家里只有林九九自己，他突然觉得自己浑身发热，四肢无力，而且昨天还流过鼻血，他有些害怕了，不知自己得的这是什么病，他慢慢走进卫生间，在镜子里看自己，脸色十分的苍白。他心想，“不会得了白血病吧？”在他学校里，有一个学生得了这种病，一个月前离开了人世。他极度恐慌地打开电脑，查找有关白血病的资料：首发症为发热、虚弱、面色苍白……这几个字越看越狰狞可怕，像毒蛇一样，凉阴阴地匝着他，“啊，还有‘流鼻血’，完了完了，我也流鼻血了。”因为恐惧他有些颤抖，“我要死了，可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我还有一些很期待的生活要过，我的人生还还没有闪光的地方，我没留下惊鸿一瞥，也不会有人会打听我姓谁名谁。”

一会儿，林九九安静下来了，确切地说是疾病让他的心变得非常安静，此刻他所有的感官好像都比平时要灵敏，他想起陈浩然那天的一个三个字的问题——“我是谁？”

林九九现在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我是谁？生偶然，死必然。宇宙万物衍生，我是芸芸众生之一，我为什么而来，死后又会去哪里，我还会回来吗？这个世界是虚幻的吗？我为什么有思想、意识？是谁给的我思想和意识？我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我还是我吗？……”林九九停止思考这个问题，他觉得再继续想下去，肯定会疯掉的，他不知别人会不会也有这种感觉。

“我是谁？我是那个曾经学习优秀的孩子，我是那个在三年级得过三张奖状的孩子，我是那个曾经拾五百金不昧的孩子；我也是个黄昏时分背着书包去网吧玩游戏的孩子，也是往老师茶杯里偷偷吐过唾沫的孩子。”林九九像在忏悔，一副十分虔诚的样子。

……

迷糊中林九九感觉有一片小小的云朵飘来，悠悠地飘走，林九九睡着了，感觉自己好像在外面，在荒野里，干草堆里，妈妈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大概是从他们家的厨房里，伴随着葱花和椒盐的味道传来。“九九，你快醒醒，你怎么了？”林九九的妈妈兰心在轻轻呼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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