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class="content-word-light"第九章/span
赈济灾民砸开常平仓
群雄龃龉分拔马武寨
大小事儿由陈卿管着,陈琦悠哉游哉。不料却出了意外。一日雨后他去西湾寨查看,半道上一脚踏空,朝后滑倒掉下深沟。性命不碍事,右腿却骨折了。他只好唉声叹气屈尊炕上静养,渐渐地,他只管一些吃喝拉杂的琐碎事儿。
七子沟里已有的村寨容纳不下蜂拥而至的饥民,众人又到了菜完粮尽的境地。为此,夜里陈卿常常失眠,望着一大堆逃难来的伙计,左右为难。他经常心事重重一个人半夜三更起来转悠。
今日,分管伙食的三叔黑塌着脸向陈卿诉苦:“粮食不够十天吃啦!整天啃野菜,吃酸枣面、棠梨粉、老窊根,不是拉稀就是干结屙不下来,再下去要饿死人。干脆撵外乡人回家去吧!”
陈卿:“横竖是作难,不如下山去打开官仓救济灾民,夺粮上山。”
陈相道:“就是造反能咋?人家直隶刘六、刘七早就反了,差点将混账皇上给斩了。咱们也索性反了才带劲!”
兄弟二人去问爹爹,坐在炕上养伤的爹爹一惊,半天不吱声,手轻轻按摩着伤腿闭了眼睛沉思。过了许久他才一字一顿说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琢磨琢磨还有没有旁的法子。不纳粮、少纳粮,最多是去坐牢;要是再抢了官仓,性命难保啊!你官司在身,不可冒失惹祸。本来咱陈家三辈无犯法之男,五辈无再嫁之女,你大伯又让官府抓去了。再去干这事,不妥。”
陈卿咬牙道:“我清清白白的,王琳孬种不是也冤枉了我?人不能像羊那样活着,它吃的是草,从不伤害人和其他动物,到头来,还不是任人宰割?要是头羊万一失了脚跌下山崖,后面跟着的,盲跟盲从,纷纷随着跳下崖头去送死。”
“是啊,人有时就与羊一般,要是有一只好头羊就变样了。”
陈卿马上道:“那咱就去当个敢做敢为的头羊。”
当天夜里,陈卿躺在土坯盘垒、褥子底下铺了层谷草的炕上一直思谋着这事。路红问他咋不睡呢?陈卿说你管你睡,我出去溜达一下。
半夜里陈相听见哥哥住的屋门“吱扭”一声响开了门,知道哥哥还在犹豫不决,随即披衣起身来到了哥哥身旁。兄弟俩转身去了谷场。四周的酸枣树光秃秃的,陈卿坐在碌碡上,陈相在一块石头上蹲着。山坡上林涛“呜呜”响着,衰黄的树叶掉落在了他们身上。不时有流星在天空划过一道弧线悄然消逝。
兄弟俩悄无声息仰望着天际的星星和月亮,心中泛起波澜。一个念头燃起,随即又被另一个念头熄灭。陈卿心想:这毕竟不再是暗地里与官府周旋,迈出这一步,今后就只能一直向前走,没有回头再返的可能。他自言自语说:“肚子饿了有气无力,吃饱肚子有力无气。半饥半饱,有气有力。”
这话陈相半懂不懂也不问。就这样静静地坐了一个时辰。夜风骤凉,陈相劝说:“回屋歇着吧。缓几天再定也不急。”
陈卿脱下布靴子,在石碌碡上狠狠磕了两下,掉下了一层干土,冒出一股子脚臭味。他缓缓地把靴子套在脚上,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说道:“不用等了。明天就叫上大伙儿去办。这人要是前怕狼后怕虎,就啥事也做不成。你也回屋去睡吧。”
两个人静悄悄各自回屋躺下。路红一只手搭在儿子肩头早已睡着了,陈卿将路红手挪开,悄悄躺下。他翻来覆去思虑良久,实在困得顶不住了才慢慢入睡打起了呼噜。
鸡鸣三遍,兄弟二人不约而同起身走出屋门。陈卿到北屋拍拍门,喊道:“三弟,快起来,就只知道睡懒觉。”
陈奉睡眼惺忪应答着,趿拉着靴子开门出来,两只眼睛还眯着,不住地揉着双眼:“这么早起来干啥?也不让多睡会儿。”
陈卿催促道:“你快去喊大伙,今日全都要去青羊里开了那个常平仓。马上出发,快去叫人!”
重重山峦还笼罩在一片氤氲之中,山羊“咩咩”的叫声显得格外清晰悦耳。几条土狗摇晃着高高翘起的尾巴,在村口的柴火堆里嗅着什么。陈卿和伙计们准备妥当将要上路。更夫客气地给陈卿打开招呼:“这么早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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