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春节(十五)

张致远安静的和奶奶说着，情绪变动不再是那么激烈，面上也没有了太多的表情。不知道是学会了更多的隐藏，还是已经陷入了绝对的绝望。

对于他来说，能够逃开这样的纷争或许是更好的选择，只是有些事情，又怎么可能是你想要躲开就能够躲开的呢？

张致远的父亲打开了房门，看到张致远正在老人的床边坐着有些就惊讶，只是在那短暂你的惊讶之后就开始了他惯常使用的预调来调侃起张致远来。“哟，来跟你奶奶偷偷告状来啦？”张致远没有看他，因为实在不想看到那脸上那胜利者的得意笑容。

张奶奶直接白了张父亲一眼，有些浑浊的眼眸中蕴含的命令却很是清晰。张父亲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同样坐在了张奶奶的床边。

张致远想要起身离开，还是在这个行动还没付诸行动的时候父亲看了他一眼，那清晰的眼眸中制止的意思同样很明显。

张致远只好安静的坐着，等待着父亲将要做的事情。虽说父亲没有说，也没有做什么动作，但他已经知道父亲要做什么了。

张爸爸从口袋里掏出厚重的钱包，从中一张张的数着快速的抽出了2000块钱，然后重重的拍在张奶奶的手上。

“妈，今年我也没赚什么钱，这2000块钱就算是给你们过年的，你也别拒绝，这是我这个当儿子的应该做的。老幺他怎么对你们那是他们，我只求自己对父母问心无愧就好。我总不能像有些人一样，只会玩儿嘴。”张爸爸深情的说着，眼神却不住的带着得意瞥着张致远。

那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而张致远也想了父亲曾经用这个眼神看着自己说的那些话。“你叔叔说什么都是好，他妈的照顾父母他出钱了吗？不都是我给你爷爷奶奶钱？男人，什么叫男人？承担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不管多苦多累都坚持下去这才叫男人。就仨字，有担当。”

现在看着父亲的眼神，张致远的脑海中很是自然的响起了父亲的声音，“看看，这就叫男人。”

张奶奶听着张爸爸的话和他看着张志远的眼神，又怎么不知道张爸爸心中的想法？张了张嘴，张奶奶想要说些什么，张致远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确实也给了爷爷奶奶2000块钱，他说的话也只是劝老人收下，而不是说自己做的怎么好，对父母好、对孩子好、对家人好。有些事情，是靠做的，真的不是靠说说的。

而就算你做了，对于那些养育了你的人，难道你的所作所为真的还有什么值得夸赞的吗？

他更不明白，一个月入两万以上的男人，给父母两千块钱，有什么值得骄傲的。难道不应该无地自容吗？难道不应该觉得不孝吗？难道跟自己的兄弟对比着自己的优势就算是做好了吗？

张致远没有说话，站起身就要往外走，他想留空间让他们母子俩好好说说话，虽然他知道这些话大多只是那个男人的客套。

只是男人突然开口叫住了他，让他刚刚迈出两步的脚又慢慢的收了回来。“致远等会，刚好在你奶奶这，当着他的面我跟你说点事。”

男人在张致远那一跪之后似乎就沉浸在喜悦的情绪中，语气中的得意让张转觉得有些刺耳。只是他也只能安静的坐好，听听男人的话。

“昨晚上你那些话，虽然很不给我留面子，但是有些东西，可能真的是我做的没有达到你的要求吧，毕竟当初我跟你妈离婚也是对不起你。以后呢，在你正式拿到毕业证之前，我每个月还会按时给你一千块钱的生活费，你去哪工作我也不再要求你什么。等你买房子的时候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发生我应该会赞助你十万的首付，至于其他的，你自己那么有种就自己去闯吧，我倒要看看你没了我的庇护能闯出什么名堂来。不过闯闯也好，万一就闯出头了呢？那你老爸我可就等着你给我买辆X5了。”男人的很是开心的样子，张致远也笑了笑，只是两个人的笑，含义完全不一样。

“你看，爷俩把话说开了不就好了，何必要吵架呢？”张奶奶在旁边说着，这样看起来和谐些的场面，显然更是她愿意看到的。

对于这样的评价，父子二人都是不置可否的没有说什么。张爸爸扭头跟张奶奶说话，而张致远则是直接走了出去。

似乎在父亲进入房间之后，客厅的喧闹就少了些。看着激情不再的牌局，张致远冲着亲人们笑了笑就离开了客厅，有时候，一个人待着，或许真是更好的选择。

张致远房间中的行李箱中还有很多衣服还没来得及拿出来，他也不过是比男人早到家几天，而这几天，却根本没有时间好好的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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