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春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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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张致远的归来，张爷爷和张奶奶很是激动，毕竟是他们养大的孩子，新年快要来临的时候回到家中，他们又怎么会不高兴？

张致远看着很是高兴的爷爷奶奶，心中压抑的些许情绪被他压抑的更深了。

“致远回来了？你想吃什么就自己做，快过年了，今年你们回来的都晚，我和你奶奶已经把需要办的年货都买回来了。只是我跟你奶奶的年龄都大了，可没办法给你们做好吃的了。”张爷爷眼中蕴含着泪水看着张致远，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很是感伤。

只是不知道是感伤两个老人在家孤独的置办年货还是因为孩子们慢慢长大，而他们却慢慢的老去了。

繁华落尽，如果不能以一种平和的态度去看待，或许真的是一种凄凉。

张致远把自己的行李直接放在了楼下，看着爷爷奶奶苍老的面容，张致远的心里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没事爷爷，我回来了我就自己做的，我都那么大了，可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张致远笑呵呵的回答着张爷爷的话。

寒暄或许是一种很套路的东西，就算至亲的人有时候也需要这种套路，需要这种寒暄。只是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人都喜欢听些好听的话，所以寒暄就成了中国从古到今都避免不了的事情。

张致远把自己的行李箱和背包就那么胡乱的放在楼下客厅有些凌乱的沙发上，然后直接钻进了厨房里。在地上摆的有些杂乱蔬菜中搜索着自己会做的东西，做了十多个小时的火车，他感觉很是疲惫。

可是这顿饭，还是要他来做。

他用瓶盖认真的把土豆皮刮干净，把芹菜洗了，从里边的储物间找到些干木耳用热水泡上。看了看厨房里油渍有些多的样子，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张奶奶坐在厨房的小桌旁看着忙碌的张致远，自然也看到了他皱了皱的眉头。

“致远啊，我和你爷爷年纪大了，你爷爷又爱打牌，所以这厨房也没怎么收拾，有点不是特别干净，你别在意啊。”张奶奶的声音中充满歉意，却也充斥着无力。

两个老人在家本就不容易，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他们又不能够给孩子一个舒适的环境，这会让他们心中倍受打击的吧？

可是他们也曾经年轻过吧？他们也曾经有过张致远这样的青春，而他们的青春时光更是处在那样的激情燃烧的岁月。

对于爷爷年轻时候的事情，张致远自然知道些，那时候远近十几里的第一个万元户，曾经在别的人家还住着土坯房的时候就已经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建起了两座青砖碧瓦的院落的成功人士。现在也终究是抵不过岁月的折磨，曾经的辉煌也都埋在了岁月的长河中。

所以张致远又如何能够去在意这些呢？

“奶奶，没事的，刚好离三十还有几天，我可以好好收拾收拾的，家里天冷，你跟爷爷注意着点身体。我现在先把自己的东西拿上去，一会儿下来就可以炒菜了。”张致远微微笑着，眼中满是宽慰的笑意。

“嗯，你去吧，被子什么的上次你姑姑来我让她帮你晒了。你知道的，我和你爷爷年纪大了，上楼不容易，所以都得等你姑姑有时间了才能帮你们把被子晒一下。”张奶奶的声音仍旧是带着歉意的，只是眼中慢慢的泛起了亮晶晶的泪花。

那是给她自己的，也是给这些常年在外不回来的孩子的。

张致远不想在这样的环境下继续待下去，他是一个理性的人，可是在感情上，他却是一个感性的人。他不想去思考那些有些残酷的人生，或者说，他不愿意在家人面前去思考那些东西，去表达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