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晚用璀璨灯火,点缀整座城市的繁华之时,也用如水月光,点缀着我像蝴蝶一样,翩翩飞向花朵的绮梦。虽然跟上次相仿,整个晚上一直没有收到林羽翯的回复,但之前事情原委,我早已明了于心,加上知道她手机没电的缘故,更为重要的是,下午通话时的愉悦感觉,仿佛一首歌的余韵,袅袅不绝,一直荡漾心头。因此我心中非但没有焦躁和不安,反而感觉异常镇定和舒畅。
地下室夜凉如水,我静坐桌旁,一只手支撑着歪向一边的脸颊,另一只手巴掌心向下,平放桌上,看上去宛如蜡像似的,一动不动。月色穿透窗户洒在地面上,变成一片又斜又长的光亮。延伸到床边桌角,攀缘而上,又在我身上形成一个乳白色长方块,就像一条湿漉漉的白纱巾随意披在上面一样。于是黑漆漆的夜晚,仿佛呈现出一种绸缪缱绻的幻境。渐渐地,我感到自己的意识在幻境中起了一种神奇变化。在这种变化里,我灰暗生命中那些不见天日的时刻、以及命运扫视我时那种冷淡可憎的眼神,就像白天炙热的烈日一样,已悄然逝去。于是我对磨难使我心灵更加深沉的期待、我对幸福梦境似的在远方遥遥招手的追求、我对人生坚定秉持的淳朴和善良、我对未来充满信心的殷切企盼,如同眼前微白月光,洒在我身上,无声无息,浸润我的心灵,抚慰我的灵魂,拥抱我的生命,托起我的梦想,延伸我人生新的空间。
似乎从这一刻起,那些在亚马逊原始森林里长成的参天大树,也比不上我新生的生命与生俱来的旺盛生命力。我茁壮成长,枝繁叶茂,我渴望爱的每一片叶子,在风中摇曳,正设法把夜空中澄澈的月光,全部吸收进去(宛如我的灵魂,正全力吸收爱人的目光),然后通过温暖的根系,不停地向我生命深处输送。这种绵绵不绝的美妙感觉,就像完成梦想的漫漫征程,正在我身体内部酝酿成无边无际的欢乐一样。我感觉到苦难正离开我的生命,从此绝尘而去,一去不返,杳无踪影,如同魔鬼被所罗门的瓶子收去似的。仿佛在月光微茫的淡影中,我正眼睁睁看着它化成一缕黑烟,看着它形成漩涡,看着它装入瓶里,然后看着瓶盖被盖上,并封上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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