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通市祥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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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说到，陈晋哲自杀的事过去整整一个月，安灵处理完自己的琐事，从外地赶回梦城。当晚，与安槿吃过晚饭后，安灵关好门窗，从身上取出两块巴掌大的木牌放到桌上，一面笑着对安槿说：

“姐姐，今晚去逛逛鬼市吧？”

安槿拿起其中一个木牌，看见小篆书写的“通市祥符”四个字。

“啊，这就是传说中，鬼市的出入凭证？”安槿欣喜地问，“你从哪儿弄来的？”

“一位榕树前辈所赠。”安灵回答说：“他老人家虽然有了几千年的岁寿，却无法幻化形体，因而一直无法走出山林。这两枚通市祥符乃是一千年前，几位晚辈赠予他的。我此行帮了前辈些忙，他就将此二符转赠于我，反正他自己留着也没用不是嘛。”

“原来鬼市真的存在。”安槿一边点头一边仔细观察着通市祥符，“我只是从姥爷留下的书中听说过而已。”

鬼市，有些地方又叫山市，是传说中阴阳两界易物交流的庞大集市。古往今来，流传着许多人类进入鬼市的传说。民间奇书《灵异传》中，就描述了一个普通樵夫阴差阳错地闯入鬼市，后来惊险逃脱的故事。前文所提到过的那本《贾生奉召夜谈》中，也提到贾谊曾向汉文帝讲述自己在鬼市中的见闻，还提到进入鬼市所需要的“通市祥符”。清代蒲松龄也在《聊斋志异》中写过一篇《山市》，只不过这里的山市并非鬼市，而是海市蜃楼的自然现象罢了，因为真正的鬼市，寻常人是看不见的。

鬼市存在于一种极为特殊的时空之中，介于现实与冥界之间，所以无论是世间的人畜妖魔，还是冥界之中的魂灵鬼魅，想入这鬼市，都需要一种叫做“通市祥符”的令牌。这鬼市和令牌又是从何而来呢？《贾生奉召夜谈》中就说，不仅这种令牌是人类所制，就连鬼市本身，也是人类开创的。

相传，秦末战乱四起，后来西楚霸王项羽攻破咸阳，火烧阿房。十几个太监将宫中或值钱或有历史价值的大小物件装上马车，连夜运走。后来太监们逃到咸阳东南，进入中原地带，遇见一位得道高人。高人深知太监们冒死保护的文物之珍贵，就召集了一帮奇人异士商量办法。奇人异士们在高人的带领下，集众人之力创造出一个镶嵌在现实之中的异度时空，将文物尽皆存放于此时空之内。之后，高人又以法术创造百枚“通市祥符”，作为出入这个异度时空的道具。

到了东汉，当初为了保护文物而创造的奇特时空，已经成为能人异士们聚集和交流的场所，“通市祥符”也成为灵媒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再往后，这个异度时空逐渐成了交流法术心得和交易魔器古物的异度集市，而为了扩大集市规模，有人弄懂了“通市祥符”的制作原理，大大增加了这种令牌在坊间流传的数量。到了宋代，又有人仿照秦末那位高人的做法，另开创了许多异度时空，逐渐形成了东西南北中五大鬼市与一些小型鬼市并存的格局。

从明末起，不知是什么原因，人类世界中流传的“通市祥符”数量大大减少，五大鬼市也逐渐被鬼魅妖魔所占据。尽管如此，还是有少数的人类能够进出于鬼市之中。

安槿想到这里，感叹说：“想不到这人类所创的鬼市，到了今天竟已完全不为人类所知。”

“倒也不是坏事，而且有个中缘由。”安灵听了，解释道，“妹妹三百多年前有幸去过一次南市（即五大鬼市中位于南部的那个），见识了各种奇珍异宝，听了许多奇闻趣事鬼市里的魔物有个共识：就是人类奸猾冠绝各界，当年人类统治时，鬼市中多有欺诈与恶行，最后妖鬼一心，将大部分奸诈人类排挤出鬼市，才使得鬼市逐步拥有健康秩序，终有当今的繁荣。”

“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惭愧了。”安槿尴尬地笑笑。

“姐姐请勿见怪。”安灵又道，“这妖鬼之中，大多为善，却也免不了有些险妖恶鬼人类之中，多有恶者，却也总有美德之人。姐姐虽然是人类，但不善欺诈，又生性善良，对人对妖皆是平等相待，绝对不没了进出鬼市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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