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宁为刀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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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宁为刀俎

这夜，李云霓躺在床上，自从升为二等丫头，她便搬离了三等丫头的居所，一个人住在了一旁的空房里。原本二等丫头应该有4个，但是宇文娴不得宠，现在二等丫头只有李云霓一个，大夫人嘴上说着等宇文娴好些就添置丫头，却从来不曾兑现。

秋风渐浓，屋外树影斑驳。李云霓很害怕，不再吃安神药之后，她又开始失眠。看到宇文娴病恹恹的样子，她恐惧极了。还在李府时，祖母病逝，殉葬了好些服侍的丫头妈妈。前朝殉葬之风盛行，今朝虽然政府明令禁止，但是大户人家，为了体面，依然会偷偷施行。

她想活下去，宇文娴就必须活着，想要在宇文府呆下去，也只能一步步往上爬，曾经在家，只是看着别人明争暗斗，听着母亲淡淡的说起，现在深陷其中，每一日都活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伸手摸了摸胸前的玉坠，心里空荡荡的，总在闭上眼睛的时候想起以前，那个记忆，总让她觉得心头绞痛。

她今夜又失眠了，身上有些燥热，她起身，走下床，打开窗户，向外看，月明星稀。

她坐在窗前，又想了想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肖妈妈、嫣然、大夫人、二姨娘、宇文渊、映红，一件件，一桩桩，浮上心头。忽然，她想起什么，一阵心惊，是！肖妈妈和嫣然！她们还活着。思及此，她睡意全消，走到茶桌前，倒一杯水，一口喝下，冷静了一会，坐回床上，想着明天。

天才蒙蒙亮，李云霓早已梳洗停当，出了屋，一路走到关押犯错家奴的莫语馆，莫语馆以前叫红坊居，早些年是府里绣娘住的大杂院，后来有一个绣娘莫名发疯，用剪刀刺死了同住的另外一个绣娘，自己也自缢而死，大家不敢住，便纷纷搬走，最后成了关押犯错家奴的地方，宇文渊见红坊居名字不好，就改成了莫语馆。平日这里都有人把守，现在还早，估计守卫也犯困，去哪里偷懒，李云霓不敢顿足，一闪身，进了莫语馆。

进到院里，李云霓看到这里就是个大杂院改建而成，只有前面一个正屋，两边是早已年久失修而歪斜的侧屋，正屋后没有后院，这里很小，却回荡着受刑后奴仆的叹息声，哀号声，她微微发抖，却只能往前走，一直走到正屋门口，屋们上的纸早已脱落，靠近就能闻到浓郁的干草发霉的味道，李云霓往门洞中看去，只看到屋中立有数十根木柱，木柱下拴着铁镣，铁镣的尽头是一双双人脚。

李云霓被吓得捂住了嘴，却依然看着，忽然，她看到了早已失去人形的嫣然，她早已没有当日明艳的样子，蓬头垢面的趴在草垛上，从后背到小腿，满是伤口，那些伤口反复没有愈合，依然湿漉漉的。她的一旁是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妇人，正是肖妈妈无疑，只见肖妈妈完全没有动作，只是直挺挺的躺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窗户，没有一点声音。李云霓大骇，忙提起裙摆，撒腿就往外跑。一直跑了很远，才停下脚步，抬头，天早已大亮，她的心脏依然砰砰跳个不停，仔细看看周围，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跑到了离后门最近的库房，当时给宇文娴取冬日分利时，她来过这里。抚了抚胸口。看到库房门口放着很多大木箱，箱子上贴着封条，顿时心生一计。

李云霓回到兰淑斋，她先去小厨房，给宇文娴沏了一杯红枣茶，然后端到正屋前，敲敲门，映红开门后，只推说有些风寒，不便进去，将红枣茶递给映红，便回到丫头住的后院，她一直走到原来住的屋前，敲敲门，见有人开门，便跻身进屋，可把开门的清婉吓了一跳。

清婉见来人是李云霓，打了个哈欠，问道：“那么早？怎么了？小姐有什么吩咐？”李云霓看向屋内，佩瑶和澜清还在熟睡，澜澈坐起身来，看到是李云霓，便又倒下去，翻了个身。

李云霓淡淡一笑，道：“清婉姐姐，小姐的冬衣做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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