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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夜总会，二楼的一个包厢内，灯红酒绿中，肇小龙端着一杯红酒，一边轻呷，一边看着对面埋在沙发里的男人。

世界很大，世界又太小。虽然，在资料里看到郭靖海和马强关系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马强还真是马丽的哥哥。不过现在，真正面对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是产生了许多的感慨。

“皋哥现在的架子是越来越大啦，以前回来雾都，必定第一时间找我耍，现在人魂都见不到了，”马强的声音听上去很绵柔，和双喜的另外一种名酒雾都老窖一样，入口绵，而后劲足，等你品出味来的时候，酒意上涌，人已经醉了。马强单看相貌，那就是一个书生。和肇小龙差不多的身高，身材偏瘦，脸上架着副眼镜，眼睛很亮，面上表情，永远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如果肇小龙不知道他的底细，真的会看走眼，被迷惑住。现在么，他听完马强的话，首先会在脑子里打个问号，转几圈，这才开始回答。

“强哥说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兄弟现在的境况——”肇小龙话说一半，发现马强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了变化，目光中带上了锋芒，且，之前一直没看自己的郭靖海也把目光投过来，更毫不避讳的在目光中释放恶意，他不禁一省。言多必失，可是自己一句话还没说完呢。哪里出了问题？肇小龙脑筋急转，郭靖海的那一句“胆量见长”划过脑海，他猛地意识到什么，呷了口红酒，真诚的看着马强，说：“强哥，对不起。”

马强嘴角咧开，和他对视着。

两个行走在悬崖边缘的男人的对视，电闪雷鸣未必有，刀光剑影肯定不差。一秒钟，五秒钟，三十秒钟，肇小龙镇静的以诚恳为盾进行防守；马强目光吞吐，刀枪棍棒梯次砸出。终于，四五十秒之后，马强眨了下眼睛，问：“损失统计出来了吗？双喜的就别说了，我现在关心的是外围。”

肇小龙摸起了鼻子，脸颊上咬合肌挣动不停，分把钟之后，他做出一个重大决定，离座，“噗通”一声跪在了马强的脚下，脑袋低垂：“强哥，对不起！真对不起！”

“你这是干什么？有事说事！起来，起来！”马强嘴上说着起来，却并没有搀扶的意思。而包厢内的其他人，他们就好像是聋子、瞎子一样，除了郭靖海还偶尔朝这边瞥一眼，其他人，看都不朝这边看的。越是如此，肇小龙悬起的心，反而落了回去。张玉成害人，提供的有关马强和田埔皋关系的情报根本不准。田埔皋和马强哪里是什么合作关系，田埔皋根本就是马强的马仔，只是相比郭靖海而言，他属于被分封出去了的“老臣”而已。

“强哥，您说，我要怎么做，您才能原谅我！”肇小龙道，鼻翼翕动，眼泪都快下来了。

马强看看他，脸朝向郭靖海：“海子，过来，帮我把你皋哥扶起来。这么大人了，膝盖别这么软。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我又不是你父母，你跪我毛球？咒我早死是不是？”马强说着，嘴角微撇，脸上有了笑容。

郭靖海走过来，抓住肇小龙的臂膀将他拖起来，说：“老．子，我本来还觉得奇怪呢，皋哥以前来见你，必定要问你今天心情如何。今天——呵呵，原来备了大招呢！”

哦，“胆量见长”的出处在这里？肇小龙明白过来。

“海子，一起走一个。你呀，就当是给皋哥陪个不是。皋哥在我们双喜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哥’，你当着他马子的面砸人家的大门，这有点过了——皋哥，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海子这次，”马强说着，端起面前的红酒杯，朝肇小龙举了举。

旁边，郭靖海端起一个酒杯，先朝马强举了举，再举向肇小龙，在手上掂动两下，然后将酒杯凑到嘴边，一仰头，直接一口喝光。

肇小龙本来想说点什么，不过最终，他什么也没说，端起酒杯站起来，然后在马强“坐下喝坐下喝”的话声里，有样学样，也将杯中酒直接喝光。

马强摇晃着手中酒杯，看着酒杯里跌宕起伏的红色酒液，说：“接下来你是怎么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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