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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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漆黑的虚无中，她听见了一个声音的疑问：“为什么，为什么明知道他爱的是另一个人，还要做这么傻的事？”

她笑答：“因为我给了他我的全部，收不回来了。”

——

“到现在你还没有发现吗，在你走过的这条路上你都抛下了一些什么。”

——

所有人都因为震惊而发不出一点声音。时铭和顾风还好，可时晨兄妹还有胡狸娜却是感到相当得不可思议。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刚一天不见的人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那样得熟悉却又陌生。

眼前的人是那个他爱着的、笑容温婉的女孩没错，可为什么她现在的神情是那么得冰冷？难道说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自己之前一直被傻傻地欺骗着吗？时晨根本不愿意这样相信。

“啊，时控者大人已经猜到我要说的事了吗？”凌棂的出场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这一点好像让黑袍人非常满意，欣慰地将手搭在了凌棂肩头，而她，则没有任何的反应，“没错，你应该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付出全部身心毫无保留爱着的人，接近你的目的只是为了这一点点的粉末。从一开始出现，到假装和你相爱，然后在昨天提出分开，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遵从我的吩咐，我的安排！”

时晨的力气仿佛随着黑袍人提高的音量被逐渐抽走，到最后一个字落地，他也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已经覆盖一层冰雪的水泥地面上。

“哥哥，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那不是棂儿，那不可能是棂儿的！”时曦近乎声嘶力竭地叫着，使尽全身的力气想把时晨拉起来。不要，不要，哥哥受的打击已经够了，为什么还要变本加厉？花粉被窃明明是自己的责任，根本就不关哥哥的事！可任凭时曦如何使力，眼前的身影都仿佛石雕一般纹丝不动。直到顾风伸手将她拦住，时曦才终于控制住情绪，顺着他的怀抱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胡狸娜一直默默看着兄妹俩的反应，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虽然很想给时曦帮腔，但幻术是她专长的领域，如果是冒充的，第一时间就无法逃过她的眼睛。而且凌棂身上那没有气息特质是没有办法隐藏的，所以从一开始胡狸娜就已经知道，眼前的棂儿不可能有假。

但是如果这个凌棂是真的，那么凌坤和自己说凌棂在昨晚出国了又该怎么解释呢？难道是凌棂一直在欺骗凌坤，或者说凌坤就是这个穿黑袍的家伙？

胡狸娜抬头看向了对面那从头到脚都在散发着得意的神秘男人，突然感到了一丝恐惧。凌棂这般柔顺的态度从来都只对一个人展现，这是跟他们朝夕相处几个月胡狸娜看在眼里的，如果说凌棂还会对谁这样那么她会第一个跳出来反驳，所以……

不，不可能！胡狸娜甩甩头强迫自己不要想那个呼之欲出的结果。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妄下结论，她现在必须要冷静地观察。这个人绝对、也不可能是他。

此时的凌坤当然没办法体会到对面以他所不知道的原身示人的胡狸娜心潮有多么起伏，他只知道他的目标已经达成了大半，现在跪在眼前的时晨就是对他这么多年努力的最好奖赏。不过仅仅这样肯定是不够的，他还需要更强烈一点的刺激：“身为时控者你肯定清楚午夜幽兰花粉的作用，还有比让遭遇天劫雷的灵木去取得它更好的选择吗？没有。而取得的过程有比这更轻松的一次吗？也没有。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时控者大人你太轻易就相信了一个人的关系！现在，你感到后悔了吗？”

呼啸的风雪近乎封闭了人的视听，可黑袍人的话语却还是像针一样毫不留情地刺入时晨等人的耳鼓，坚硬、锐利。

成了，成了。凌坤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时晨的答案。只要他的回答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就代表他也做不到真正的无怨无悔。既然是这样，那么他就没有资格和他父亲一起大言不惭地来否决别人的悔恨。因为他们不配！

凌坤的眼中闪现出前所未有的怒火，他想起了那个星夜他千辛万苦地找到了时铭，恳求他给自己弥补悔恨的机会。可是他呢？就像是一块冰冷无情的坚冰，只知道天地间的大义，却根本不能体会平凡人心里的痛苦。从那个时候开始，凌坤就下定了决心，要把这无心无情的人赶下那高高在上的位置，让他也品尝一下在痛苦的漩涡中挣扎的滋味，让他知道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去评判他人的该或不该。

然而，让凌坤没有想到的是，他等到的回答会是这样的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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