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避讳与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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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书房门口，凌棂犹豫了一下才轻轻叩门，随即扭开门锁，进门，转身关上门，片刻之后才回身轻唤：“主人。”

屋里没有开灯，从窗帘缝隙里漏进的一丝昏黄的暮色也不足以照亮室内，一切的物事只能映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凌坤面容平静地点亮了台灯，颔首道：“回来啦。怎么样？”

“很好，”凌棂走到桌边放下了茶杯，“他对我已经完全没有戒心了。”

“光是这样怎么行呢，你要让他对你毫无保留，把所有的一切都对你和盘托出。”凌坤眸光深邃地看了那茶杯一会儿，却半点都没有动它的意思，只是任由那仅存的雾气慢慢消散，“这样吧，为了防止与他照面，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轮梦之地那边你就不要出现了，省下时间专心跟他相处，顺便争取拿到午夜幽兰的花粉。”

凌棂放在身侧的手一紧，踌躇道：“可是我怕会被他怀疑，失去他的信任而暴露啊。”

“怎么，难道你害怕了？”凌坤抬头看了凌棂一眼，后者只能慌忙摇头否认。

“那就好。”凌坤靠上了椅背，却依然保持着审视的目光看了凌棂一会儿，才继续道：“我相信你的能力，知道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是。”凌棂轻声应道。

“喂，出来吃饭啦！”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凌坤不可避免地蹙起了眉头。为什么越想要躲开什么，就越是躲不过呢？这杯茶是，那个人也是。

“主人？”凌棂不知道那杯茶所代表的含义，疑惑的询问正常无比。

“知道了，走吧。”凌坤叹了口气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主人，我可以看出胡狸娜是真心实意对您的，您就不要对她太过防范了吧。”凌棂跟在凌坤身后半步低声劝道，毕竟有人在意是一件好事，为什么要拒绝呢？

凌坤闻言停住了脚步，却并不回头让凌棂看到他的表情，只冷声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多嘴了？办好你自己的事就好。”说完便不带任何犹豫的继续前进。

前方是一片光明，让人无限向往，但凌坤知道，如果进入这片光明，那自己心中那已满布的裂痕将会片片瓦解，荡然无存。所以凌坤只能选择冷漠，用寡言少语来武装自己，保护心中现在已不堪一击的脆弱事物，让它可以支撑到自己达成目标的那一天。

所以——“凌坤，你今天出去一天都干嘛了呀？”

“没什么，公司的事情而已。”——完美的回答，拒人于千里之外。

——“星期天还要工作啊，很累吧？”

“习惯了。我吃饱了，你们慢聊。”——不接受任何好意，不给你进入我心的时间。

就这样大步将你抛在身后，走进只属于我的黑暗。

——

捧一把谷粒在手心，就会将枝头那一群叽叽喳喳的小东西全都吸引过来。小爪子抓牢你的指尖或袖口，先抬头警惕地打量着你，然后出其不意地啄一下你的掌心，随着尖喙细微的触感，一颗谷粒就凭空不见了。看你没有反应，小家伙们会愈发胆大，只需眨眼的功夫，那一满捧金黄的谷粒就会伴随那一下一下尖细的触感而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每当这个时候，时铭就会想起那兰心蕙质的女子。曾经的那些早晨，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院子里跟这些长着翅膀的小精灵打成一片，在晨光微露中笑颜如花。纵然现在她已经离去，可每天早晨来院子里逗引这一班小家伙已经成了习惯，仿佛就好像是曾经与她共度的时光不曾远离。

一阵咳嗽惊扰了鸟儿们安闲的早餐。突然肩头多了一重暖意，身后递出了一杯温热的清茶：“早晨天凉，您多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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